中軍帳內，舒成將軍正在和東北邊軍的各級軍官們議事。忽然察覺到營地深處傳來的地元氣b動，又聽到隨後的那聲慘嚎，不由表情微變。

    一名偏將更是神情驟然一緊，站起身來便準備向帳外衝去。

    舒成將軍冷冷盯著他，寒聲問道：“徐寅，你想做什？”

    那名叫做徐寅的邊軍偏將轉過身來，看著麵s如鐵的舒將軍，終於明白為何今日會有這一場會議。他強行壓抑住心頭的震驚，沉聲解釋道：“營內有動靜，不定是有敵諜潛入，本將身為山字營偏將，應該去巡查一番。”

    “不用了。”舒成將軍級別遠在徐寅之上，他麵無表情看著對方道：“朝廷正在執行任務，不用你去巡查。”

    徐寅ing口如遭重擊，既擔心那邊的情況，又擔心如果真是朝廷在查看馬賊一事，不定會牽扯更廣，一咬牙沉聲道：“為何末將不知朝廷在查何事？而且如今深在荒原，難道朝廷還會專門派人來查。”

    舒成將軍重重一扣桌子，厲聲喝道：“放肆，朝廷辦事難道還需要向你這個偏將交待！你給我閉嘴，然後坐下！”

    臉s蒼白的中年人便是在荒原上綴殺糧隊的馬賊首領，他雙眼無神看著寧缺的臉，虛弱不堪道：“你既然能找到我，何必還要問我是誰？”

    “能找到你是因為猜到了你的身份，但猜測終究做不得數。”

    寧缺收了大黑傘，繼續道：“你究竟是什人，其實並不重要，而且也很容易發現，隻需要畫張像讓軍部查一查便清楚。”

    中年人痛苦地皺著眉頭，道：“那你可以去查。”

    “現在身在荒原，我不可能回長安，而且就算查到你是誰，對我想知道的事情也沒有什幫助就好比如果我觸犯唐律殺人也沒有人敢夫子半句壞話。”

    中年人緩緩閉上眼睛，道：“我叫林零，帝國東北邊軍內鋒營主將。”

    寧缺看著他蒼白的臉頰，在心中默默複述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道：“很好，那接下來就該，究竟是誰指使你來殺我？”

    中年人緊緊抿著毫無血s的枯幹雙，看意思不會再任何一個字。

    既然是東北邊軍內鋒營主將，那頂頭上司便是夏侯大將軍，其實寧缺不需要問中年人也不需要，彼此都心知肚明究竟是誰想要殺寧缺，然而推論永遠無法變成證據，就像寧缺先前的那樣，大念師林零自承身份也是因為知道這不算什。

    寧缺看著緊閉雙的中年男人，用餘光瞥了一眼帳外一處，那隱隱約約有一道人影，沉默片刻後，他神情認真道：“我以夫子的人格發誓隻要你肯出來指使者是誰，我可以讓你活著回去，並且讓書院保證你的安全。”

    大念師林零睜開雙眼，看著他，卻依然一言不發。

    “我已經用夫子人格發誓，難道你還不信？”寧缺攤手道。

    林零艱難道：“真的沒有人指使我，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就算是你自己的決定那也必然有某些人的默允。要知道雖然你是位洞玄境的強者，但在荒原上，依然沒有資格指揮超過六百騎的馬賊。”

    寧缺看著他的眼睛道：“我要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林零喘息著道：“從我嘴聽到那個名字真的這重要嗎？”

    “對於朝廷查家……，…或許不重要。”寧缺稍一停頓後道：“但對我很重要”

    林零忽然笑了起來，慘白的笑容顯得有些詭異：“如果對你很重要，那我又怎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