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這個世界沒有南柯一夢,隻有爛柯百年。5
桑桑記起了那個傳,也就明白自己大概遭遇到那名樵夫相同的事情,隻不過那名樵夫是在現實的世界虛度百年,而她則是離開了現實的世界,來到了這。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真實的,是夢境還是某位大能力者營造的jing神幻境,但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片段真相,便足夠她推導出來更多的東西。
正如寧缺過的那樣,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兒,隻不過習慣了站在寧缺身後,懶得動腦筋,什事情都讓寧缺去想。這一次她懶的時間稍微長了些,直到確認寧缺不會來找自己,或者找不到自己,才開始思考。
思考的結果是,她還在棋局之中,隻不過這一次她的對手不是歧山大師,而是世界本身的規則,她需要做的事情,便是戰勝這些規則。
規則是世界構成的基礎,世界之所以能夠存在,人之所以能夠活著,正是因為有些這些規則,在規則之中戰勝規則,怎樣看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桑桑認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算不能戰勝這個世界的規則,也應該能夠找到兩個世界相通之處,也就是兩個世界規則的矛盾之處,然後利用這種矛盾,找到破解這個世界的規則,或者是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
鎮上的很多人死了,喪事的鞭炮響過很多次,她還活著,甚至沒有長大,這個世界與真實世界的時間流逝速度明顯不同,應該與爛柯寺的傳剛好相反,同時證明作用在她身上的時間規則,依然是棋盤外的世界。
棋盤世界的物理規則與真實世界的時間規則,同時作用在她身上,那她便是兩個世界規則的聯結處。她本人也就是矛盾之所以。
那如果她在這個世界上死去,便能擺脫這個世界其餘規則的束縛,循著真實世界的時間規則,回到棋盤外,然後醒過來。
於是走到崖畔,跳了下去。
然後她重重地摔到了崖下,渾身骨碎,痛楚無比。眼前一黑……
然後她重新出現在崖上。還是站在那棵樹下,仿佛什都沒有發生過。
桑桑的神情有些惘然,總覺得哪不對勁。
如果這局棋。真如她推導的那般在進行,那她的選擇應該是正確的,可為什自己沒有辦法死去?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消失?
她在樹下呆呆站了會兒。然後解下自己的腰帶,係到了樹上。
頸子有些痛。
下一刻,她站在樹下,怔怔看著重新回到自己腰上的衣帶,心想應該選別的方法。
離樹不遠的地方,有片湖。
湖水也能淹死人。
湖水沒能淹死她。
……
……
在此後的幾,桑桑嚐試了各種各樣的死法,但都未能如願,她依然站在這座山。除了記憶的那些恐懼和疼痛之外,找不到任何曾經死過的跡象。
究竟哪出了問題?死亡是通往永的唯一途徑,永是超出時間之上的最高規則,既然自己連時間規則都無法打破,為什能夠打破最高規則?
沉默思考的時候,她忘記了一件事情。
死亡的最高規則被打破了,意味著這個世界的所有規則都將隨之鬆動起來。然後步向崩潰的邊緣,漸漸的,光線開始變冷,黑夜開始變暖,樹下爭奪蜜汁的兩窩螞蟻。隱隱約約間,繞著石頭走。還能比敵人更早一步抵達蜜汁。
時間開始減緩,鎮人類蒼老的速度變慢,好些年都沒有聽到喪事的鞭炮,但沒有人對此表示高興,反而格外恐懼,喜事的鞭炮也漸漸變得極少,直至完全沒有,溪上的水車早就停止了轉動,農田變得荒蕪。
整個世界都混亂了,然後向著寂滅去。
這也正是為什無論真實的世界,還是棋盤內的世界,除了永本身,不會允許任何永的存在,因為這會讓整個世界毀滅。
這個世界的規則,終於注意到了山上的桑桑。
世界震動不安,田野翻滾,大海沸騰,大山傾覆。
桑桑身下的山劇震而散,把她震飛到了空中。
無數規則化成的光團,向著這邊的空飛了過來,光明大作。
這些光團蘊著ru白s的光輝,沒有任何溫度,看上去就像冰冷的白s棋子。
桑桑懸浮在空中,惘然看著那些光明的棋子。
她就像一顆孤伶伶的黑s棋子。
下一刻便會被光明吞噬。
……
……
瓦山近暮。
紅暖的暮光,照耀著佛祖石像的臉龐,顯得格外莊嚴。
佛祖俯視著人世間的一切痛苦,仿佛也痛苦了起來。
他想要皺眉。
然而他的眉是工匠在巨石間鐫刻出的線條,堅若鋼鐵。
於是他的眉心出現了一道極細的裂紋。
……
……
佛祖yin影中的洞廬內。
棋枰旁的桑桑忽然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痛苦。
寧缺心情驟緊,右手微微一顫。
片刻後,桑桑臉上的痛苦神情消失,回複平靜。
寧缺鬆了一口氣。
然後桑桑再次皺眉。
她再次平靜。
如是重複數次。
忽然間,桑桑的臉s驟然變得極為蒼白,眉尖緊緊地皺在一起,瘦弱的身體劇烈顫抖,顯得非常痛苦,甚至讓人能夠感受到她在睡夢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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