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南楚國大帥親自帶兵會戰白玉族叛黨,顧離自帝京出發,一路上受到百姓的歡呼愛戴,家家門前懸紅帶,期盼著這個南楚第一大將的凱旋歸來。
看著簇擁在街道兩旁前來送行的百姓,顧離一身鎧甲坐於馬上,眉宇之間仍是往常淡漠。廣闊宇之下擂起戰鼓,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重重樓寰,眼底浮現一絲落寞,隨即轉身駕馬飛騰,走的那般灑脫絕塵。
雪兒,待我歸來,還盡前日宿怨,到那時,是否就有了機會,能夠與你再續此生夙緣呢?秦歡。
年輕帝帥,懷著救贖與重生的心願殺向戰場,而與他背道而馳的方向,其心心念念之人卻與之越行越遠。
翠竹白雪,兩匹駿馬。
秦歡坐在石亭之內,看著李懷雪從包袱拿出幹糧在火上細細烘烤,趕路最充饑的莫屬於饃饃,兩麵烤成金黃就著煮開的雪水在腹中升起騰騰的暖氣。。尤其是身旁還有一個身如翠竹眉若淨雪的男子的時候,就連粗糙的幹糧都會帶起一份詩意。
看著李懷雪纖長潔淨的手指抓著饃饃在火上細細烘烤,雪意在眼底安靜的化開。
那日在顧府再見李懷雪,秦歡著實被嚇了一跳。想不到當日二人長亭一別,再見時竟會在如此尷尬的時刻。雖然心底有千言萬語要問他,但無奈時機不對隻得忍住。從顧離房間出來時,秦歡加快腳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像是約定好了似的,推開房門李懷雪果然坐在那等她。
秦歡當即撞進了那抹柔雪懷抱,李懷雪身子一僵,但隨即也隻是淡淡一笑,他伸手在秦歡背上輕輕拍了拍,他明白那個擁抱的含義,光明磊落的一如懷中的女子。
那二人聊了許久,隻是大多時候都是秦歡在,李懷雪隻是安靜的聽著,偶爾皺眉偶爾淡笑,時不時的,還給她遞上一杯暖茶。隻是當秦歡問起他的事情來時,他隻聊聊談了幾句。
李懷雪並沒有告訴秦歡他消失的那段時間都去做了什,隻是告訴她他現在一切安好,當日長青長老要他去尋得的塵緣也已尋到。李懷雪從被長青長老所收養,原來他竟是流桑國王後之子,當日流桑國內亂,王後江邊產子,後有追兵無奈隻得將嬰兒包好藏於雪內,當長青長老發現時他已是凍的發紫就剩一口氣兒了。這些年來,王後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著這個無奈被遺落的孩子,隻是好不容易憑借當年留下的信物相認之後,流桑國竟又戰亂,大秦首先毫無理由的挑起戰爭,之後流桑國境內又出現了一支神秘的軍隊,對方來勢洶洶,幾之內已迫近王城,流桑國岌岌可危。
為了那個相認沒有幾日的母妃和國家,李懷雪毅然遊走於各國,希望借助各國的力量挽救局麵。而此次會見顧離亦是為了此事,下一步他決定前往大秦,希望從根本上能夠找出一手策劃此次戰亂的人。
得知之後,秦歡無不唏噓世事無常,一方麵為了李懷雪能夠與家人相認而感快樂,一方麵又因為他的身世而覺悲傷。於是她毅然決定等顧離出征之後,隨李懷雪一同去往大秦。不單單是為了李懷雪,她知道寧梵此趟回國亦是為了此事,如果可以,加上李懷雪與她自己二人之力,或許會更容易幫助寧梵平複國亂。
隻是饒了一大圈子,又要朝著原點走去,並且還是當初的那一撥人,秦歡總覺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將他們聚齊,至於為了什,卻是無人知曉。
“怎了?“發覺秦歡在盯著自己看,李懷雪抬起頭來淡淡的看著秦歡一笑:”我的臉上,可有什東西?“
秦歡搖了搖頭,一笑:“我隻是想起,我們第一次下山,你為我烤魚吃。“罷若有回味的咂了咂嘴:”外焦嫩,饞死我了。“
李懷雪笑著搖了搖頭,將煮好的熱水遞向秦歡:“此去的路上若能遇到河流,我再烤給你吃罷,饞貓。“
秦歡接過熱水疑惑的恩了一聲:“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羅非魚隻在聖雪山能夠找到。“
李懷雪低頭撥火的手稍稍一停,隨即木枝劃過,柴火火苗更旺了一些。火光映在臉上,將眉梢雪沫都化成了水珠兒,李懷雪看著炭火微微一笑:“也是,我忘記了。“
秦歡咕咚一聲喝了口熱水歎了口氣:“記得時候你經常烤給我吃,羅非魚不但魚骨頭是藍色的,肉質也是非一般的鮮美,下山以來我再也沒有吃過那鮮嫩可口的烤魚了。”
“等回山那日,我再為你烤一次。”
“好。“
亭內二人相視一笑,就著跳躍的火苗兒,亭上雪意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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