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響一句話，至少有一半都是廢話，剩下的部分中，四分之一是語氣助詞，四分之一是謊言，四分之一是土土氣的自稱，就最後的四分之一——也就是整句話的八分之一，才是有用的信息。

    但夏倫最終還是得到了想要的資訊。

    叮當響雖然不能確定，魔人大君蘇貝雷斯究竟研究出了什，也不知道黑荊痕究竟都塞了什東西，不過可以肯定，黑荊痕對白色裂隙有影響。此外，夏倫還確定了最初得到黑荊痕時，就有所懷疑的一個功能——

    精神幹擾。

    比起自然界，魔界生物的手段都比較……嗯……變態。智力低下的魔物暫且不提，那些長相類人的魔人生物，對精神係、靈魂係的攻擊類型情有獨鍾，相較於將敵人幹淨利落地殺死，他們似乎更鍾情於扭曲他人的心智、腐化敵人的靈魂，這種偏向於折磨式的詭技，不僅能激發他們的動力，更能帶來無盡的快感，大部分魔人都把這種防不勝防的技能當做自己的心頭好。

    蘇貝雷斯也不例外。

    因為是技藝傳承，他引以為豪的東西就更不能少，因此在黑荊痕中，蘇貝雷斯也加入了精神幹擾的能力，使黑荊痕在激活後，便能威懾能力低於自己的魔界生物。如果是直接接觸，就像當初夏倫對叮當響那樣，更能進一步擾亂對方精神，甚至是碾壓思維、達成思想控製或是精神催眠的效果。

    從倫理道德角度講，這個能力簡直是傷天害理，不過對夏倫而言，這反而是個非常高效的技能，對於他日後行事想來有很大助益，隻是這種‘邪魔歪道’，絕對不能讓他人知曉。

    紅牆爆破和聖知謀殺的嫌疑還沒澄清，他可不打算再填一條罪名。

    夏倫讓魔人小鬼待在外麵透透氣，自己則進行精神基礎訓練。天黑時分，考慮到可能會有送餐人員，便又將不情不願的叮當響送回了影界。晚上，艾蘭希爾又來看望了夏倫，並告知了他紅牆守衛的情況。由於爆破口的麵積不大，野蠻人雖然不斷進攻，但已經失去了人數優勢。有紅牆作為依仗，聯軍的防禦非常順利，野蠻人一連發動了七次攻勢，都被聯軍成功擊退，戰鬥到後來，野蠻人的隊伍中甚至開始出現內訌，本就是臨時組合在一起的軍隊中，不少種族麵對奪回紅牆的聯軍，升起了放棄的念頭，並很快付諸行動。根據斥候回報，到黃昏時分，駐紮在紅牆外的野蠻人軍隊，至少減員了六分之一，想來再撐個兩三天，這些蠻子也就不攻自破了。

    夏倫對此不予作評，隻是靜靜聽艾蘭希爾敘述，偶爾才答應一兩句。

    倒不是他不願意搭理女執行官，恰恰相反，他是為了能夠多聽艾蘭希爾講話。誠然，艾蘭希爾的聲音清漠淡然，由於出生地的關係，語調還有些怪異，算不上優美悅耳，但聽在芬西斯的耳中，反而覺得很舒服，似乎有種奇妙的契合。

    他雖然麵無表情，但其實心底樂於與艾蘭希爾見麵，聽她述說一日的見聞和戰況。

    對於一個病人而言，心情愉悅再重要不過了。

    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