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g;　　“姨娘，這……這藥喝下去，再……再要後悔，可就晚了。”

    煙雨手捧著一碗藥湯，身子微微顫著，抬起頭驚惶看著水幽蘭：“姨娘，咱們何必……何必要這樣做？這個孩子若生下來，他就是您在府的依仗啊，如今就這樣……就這樣，奴婢……奴婢實在於心不忍。二奶奶是個什結果還不知道，若是孩子再保不住，咱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是啊姨娘，煙雨得對，姨娘三思啊。奴婢覺著您這計劃很好了，就算不喝這個藥，二奶奶這個大虧也吃定了。”

    煙雲也忙附和著請求，卻見水幽蘭眼皮子都不抬，隻是端詳著自己光禿禿的指甲，淡然道：“一個胎兒罷了，掉了又如何？將來再懷就是了，你們兩個啊，眼皮子也太淺了些。把藥給我，這個胎兒若不流掉，太太的雷霆震怒就總是有限，二奶奶，那畢竟是她的外甥女兒。”

    “可是姨娘，就算胎兒流掉了，太太也未必就會讓二爺休了二奶奶啊。”煙雨急道，她並不認為這樣做就可以把秦書盈趕出壽寧公府，寵妾滅妻若是這樣容易，給人做妾也就不是什苦差事了。

    “自然還不夠讓太太休了她，不過二爺盛怒之下，從此後和她便是形同陌路了。若是太太也對她失望透頂徹底死心，以後不管不問二爺怎對她，她這個正妻，也就是有名無實。到那時我再生一個哥兒，二房的事情還不是我了算？隻要給我這個機會，讓我顯露才幹，將來大奶奶杏林館那一攤子就夠她忙活了，這掌家之權是萬萬不會看在眼的，，到那時，太太也老了，五姑娘也該出嫁了，你們這掌家之權該落在誰手？隻要能奪了這掌家之權，我是個姨娘還是當家主母，那還重要？唔，這話也不對，名分對女人，當然是重要的，不過我也不用擔心，以那女人的要強性子，受了這些委屈羞辱，氣也把她活活氣死了，就是氣不死，那時她獨守空房，找個男人勾勾手，還怕她把持得住？二爺若是被戴了綠帽子，還不寫休書？……哈哈哈……”

    煙雨煙雲一聽，主子這連未來都謀劃好了，顯然再也沒辦法勸她打消主意，無奈之下，隻好將那碗藥遞過去。

    水幽蘭接過來，眼也不眨便喝了下去，然後一隻手摸了摸微凸的肚子，輕聲道：“別怪娘心狠，要怪，就怪你來的不是時候兒，若是明年再來，這府誰不把你當金疙瘩捧著？”

    這話沒有半點惋惜傷心之意，煙雨煙雲怔怔看著那張絕美臉孔，心隻是一陣陣的發寒，暗道姨娘真是最毒婦人心中最毒的那一個了，那肚子的，可是她的骨肉啊。她怎就能狠毒到這個地步？連骨肉之情都半分沒有。

    正想著，就聽水幽蘭淡淡問道：“去問問，二爺回來了嗎？”

    “剛剛奴婢出去打聽了下，是昨兒晚上二爺忙到半夜才回來，怕擾到姨娘，也沒去大奶奶和春繡屋，就在書房歇下了，這會兒剛亮，應該是還沒出門。”

    煙雨回答著，想了想又道：“姨娘放心，二爺如今著緊你，出門前肯定要過來探一探的，到時候有什話，姨娘告訴二爺就是。”

    水幽蘭慢慢躺下來，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輕聲道：“不用，二爺來了，什也不用和他，讓他盡管去忙就是，他要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的，這出戲，我可就唱不起來了。”

    煙雨煙雲默默退了出去，兩人呆呆坐在廊下。今日對她們來，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主子籌謀了這久，等的就是今發動這雷霆一擊，成功的話，她們跟著雞犬升；一旦失敗，隻怕她們的下場比主子還要淒慘。

    “不要亂想，沒有失敗的道理。”煙雨大概是看出了煙雲的擔憂，拍拍她的手安慰了一句。話音剛落，就聽屋傳來水幽蘭的聲音：“什時辰了？”

    煙雨煙雲連忙站起身，煙雨進屋看了眼自鳴鍾，聲道：“姨娘，已經辰時了。”

    “這個時辰，大房那邊肯定都出門了，二爺也該過來了。”水幽蘭喃喃自語，話音未落，果然就聽外麵煙雲稟報陸雲遙過來了，接著門簾一挑，陸雲遙已經走了進來。

    水幽蘭忙做出勉強要起身的樣子，陸雲遙連忙上前來扶住她，仔細端詳了一番，忽然皺眉道：“怎這樣憔悴？看，這眼底下都有黑眼圈了。”

    水幽蘭勉力笑道：“還呢，昨晚等你到半夜，後來聽丫頭報你回來往書房去了，我這才睡下，這會兒就覺著身上乏得很。”

    “都是我的錯兒，我原想著回來的晚了，不過來擾你，倒白害你擔心，以後我記著了，回來再晚，也會和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