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暗，院子納涼的人也越來越少。不少家長開始趴在窗口聲嘶力竭的喊著自家孩子的名字。

    車棚東南角有一撥人在玩撲克，周圍有三個中年男子和一個中年婦女正興致勃勃的觀戰。我悄悄走近他們，湊到跟前，裝作要看清每個人手的牌麵的樣子繞著玩撲克的那幫人走動，同時不停的改變身體姿勢，不經意間就跟七八個人發生了肢體上的接觸。非常真實的感覺，連他們的體溫我都能感受的到。

    “姑娘，你咋還不回家啊？”

    觀戰的那個中年大媽斜眼看著我，“都這晚了，還在外麵野。你是哪個單元的啊？我怎沒有見過你。”她上身就套了一件白色純棉大布衫，胸前隆起的山丘上，兩個葡萄粒般大的凸起相當辣眼睛，下身則穿了一條灰色五分短褲，腳上踩著一雙粉色的塑料拖鞋，一頭淩亂的短發配上布滿橫肉的方臉，典型的中年北方大媽形象。

    我不知道自己在她眼睛是什樣子，也不知道我的聲音

    等等，眼睛？對啊，眼睛是可以映出一個人所見的事物的，我可以通過這些人的眼睛看到自己在他們眼中的模樣。

    賓果，我真是太聰明了。

    “喂，姑娘，和你話呢。發什呆，傻了？”大媽見我不搭理她，本就不太和善的語氣中更多了幾分怒氣。

    “對不起阿姨，請問您知道現在幾點了嘛？”雖然不知道自已的聲音在她耳朵會變成怎樣，我還是奶聲奶氣的掐著嗓子連忙回複中年大媽，同時仰起頭，睜大雙眼，緊緊盯著她的雙眼，希望能從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

    她比我高很多，北方女人多半生的高大，像我這樣身高不到16米的不多。通過肩頭的高度差，我推斷出這個好事的大媽身高應該在175米左右。十幾公分的距離，如果是在光線很好的情況下，相互對視，還是能夠看到對方瞳孔中的影像的。但現在是晚上，光線極其有限，我又不可能臉貼臉和大媽一起對視，所以根本看不到她的瞳孔。

    “我又沒戴表。看應該已經過9點了。這晚，你媽咋還不叫你回家。”

    “阿姨，你臉上有塊髒東西，我幫你弄下去吧。”

    “髒東西？什髒東西？在哪？”

    “看起來像什灰抹上去了，在你左眼下麵，應該是你不心在哪蹭上的。你看不到，我幫你弄一下。”

    大媽歪著頭，疑惑的瞅了我兩眼，然後半信半疑的衝我探出頭，哈下腰。我抬起雙手，按住大媽頭部兩側，將她的臉轉到亮處，用右手大拇指用力的擦抹她的左眼下眼瞼，順勢看清了她瞳孔中倒映出的景象：一個短發的中年女子，穿著一身黑色的棉服！

    我在這些人眼中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依然是本來的樣子！那為什，這個大媽要叫我孩？那個理發館的男人我是野孩子？最重要的是，我這身打扮為什沒有引起任何一個人的好奇呢！！不行，我要多找幾個人驗證一下。

    “阿姨，弄幹淨了。就是灰，不知道你在哪兒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