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也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會在這看到秦升:“你……”
她想問對方既然死後願意娶她,為何生前不願?
甚至在對方懷了身孕之後,還留對方一個人麵對這一切?
可這些話事關徐悅的名譽,她到底沒出口:“秦升,你可知道,你這話代表著什?” 秦升對著楚輕重重磕了一個頭:“草民知道,草民願意與徐家姑娘結冥婚,且願意終生不娶。”他啞著聲音,垂著眼,周身都是灰敗之氣,楚輕仔細去看,這才看到對方風塵仆仆,想必先前並未在京城
,這才神色好了些。
“你可想清楚了?”楚輕皺眉。
“是。”秦升並未有遲疑的出聲,一時間,整個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徐梁氏回過神,激動的喊道:“大人,你看他願意的,那就讓他娶了,他自己願意娶的!”
眾人快氣死了,這婦人太可惡了。
當初氣死了人生母,如何娶?當初她怎不願意?
如今人死了,倒是願意了。 楚輕抿著唇,陡然看向徐梁氏:“徐梁氏,本官知曉你的心思,可你也知道,本官向來公允,你覺得,本官會不知曉你的心思?如今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徐悅改名為秦,以秦氏義女的身份嫁入秦家,
隻是至此與你徐家再無半點牽扯,你若是不願,那恕本官不會同意這門親事,死者是由你們逼死的,那本官倒是覺得,爾等既要贖罪,倒是可以大辦喪事。”楚輕了一係列奢侈的喪葬儀式。
徐家的人徹底愣了:“不可能!”
“哦?那本官就隻能治你們個逼死人的罪了,當然,流放是不用了,關個一月半年也是可以的。”楚輕的話落,徐家的人傻了眼。
這隻要進了大牢,以後他們出來可就不是良民了啊。
想到這秦升如今不過是個破落戶,頓時趕緊擺手:“不、不必了,既然人都死了,秦升要就要走了,以後都跟我們徐家沒關係了!”
楚輕原本以為對方到底還有一點親情可言,沒想到竟是這般冷心,麵上染上了一層鬱色。
也不第二條了,直接讓人寫了文書,讓徐當家與徐梁氏簽了名按了拇指印,徐悅就再也與徐家沒關係了。
秦升知道楚輕這是為他好,不願他以後被徐家沾上,垂著眼,給楚輕磕了一個頭。
他半個時辰前,剛進得京城,本來是想偷偷去看她一眼,隻是沒想到,竟然聽到了她自盡而亡的事,這才匆匆趕了過來……
他來之前想過徐梁氏的各種刁難,可沒想到,事情竟然能解決的這輕鬆。
等畫了押,徐家生怕楚輕會改主意,火急火燎的就跑了。
經過眾人身邊的時候,氣得有人踹了一腳,徐家的人踉蹌著,沒追責就跑了。
聶家的人與左鄰右舍也很快退下了。
一時間,就隻剩下了鄭榮滿以及秦升,還有一口棺材。
楚輕當堂宣判鄭榮滿無罪釋放,這才散了大堂。
等百姓散去,楚輕才輕歎一聲,揮揮手,讓閑雜人等都退下,這才看向跪在地上,一直沒能起身的秦升。
她走過去,打開棺材:“你過來看上一眼吧,她……大概一直都在等你。”
秦升身體頓了頓,才慢慢垂著頭站起身,踉蹌著步子,慢慢朝著棺材走去,隱忍的目光終於舍不得落在了上麵,隻是剛觸及一眼,就忍不住眼眶紅了下來,啞著聲音麵容慘白。
搖搖晃晃到了棺材前,撐在邊緣上,當觸及麵躺著少女,緊閉雙目,他再也忍不住低下頭,無聲哭了出來。
楚輕攥了攥手,半晌,才輕歎一聲,擺擺手,帶著鄭榮滿走了出去。
她站在大堂外,看向前方來來去去的衙役,這才看向身邊一直沒出生的鄭榮滿:“你何時回去?鄭大娘……沒事兒吧?”
鄭榮滿愣了下,轉頭看她,越看越有種熟悉的感覺:“你……為什要這幫我?”
楚輕笑了:“這也不算是幫吧,隻是還原事情的真相罷了。”她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光,“即使今日是別的大人,隻要是無辜的,我都會幫。”
楚輕深吸一口氣,遮住了眼底的複雜。
她怎也沒想到與滿再見,竟然會是這般的局麵。
想到他為了拒婚的原因可能很大程度上與她有關,楚輕怎也淡定不下來。
先前在餘櫛風大婚那日,本來是打算借著皇上“女人”這個身份讓滿死心的。
可後來除了餘櫛風被綁的事,是以一直沒能找到機會,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種局麵。
“這樣……”鄭榮滿斂了心神,苦笑一聲,“發現我每次都給餘大人你添麻煩。”
以前見到他,不是醉酒就是……
如今更是官司纏身。
楚輕搖頭:“沒有什麻煩不麻煩的,”她頓了頓,到底沒忍住,轉過身,“鄭大人,以後好好的過吧。鄭大娘……不容易,鄭大叔也……不容易。”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鄭大娘他們都不喜歡自己。
可沒想到……滿竟然對她是這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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