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如同此時的沈空城,靈氣在身上吹拂,像是擊打在暗礁上一般,衣服獵獵飛舞,身形,卻巋然不動。
連同屋外的喊叫聲,也沒法傳進耳內。
直到他身體吸納足夠靈氣,走出門時,卻聽一個噩耗。
桐山,去世了。
那個他隻見過寥寥幾麵的老爺子,那個將雅秋撫養成人的仙醫,終於是無法突破,延長壽命。
沈空城記得,老爺子很愛開玩笑,在給自己診斷筋脈時,還不忘自誇他的醫術如何高明,每次都被雅秋生生懟回,卻依然不顧這些。明明大限將至,想給自己爭取些安生日子,卻聲稱自己將要突破。
終於,他不聲不響的走了。
走前,沒人陪伴在他身邊,何時去世,也無人知曉。
“大概,這就是老爺子想要的結果吧。”
沈空城微微歎氣,他知道,對於這樣一個生性樂觀的老頭,最不喜歡,也最不願意的,就是在自己將死之際,看到身邊這些人的眼淚。
但眼淚,他又如何能管的住。
當沈空城看到趴在墓碑前,已然全不顧形象的雅秋,隔著很遠,都能聽到她抽泣的聲音。
沈空城站在一旁,沒有再近一步,同身旁的這些人一樣。
既然無法讓桐山複活,無法讓雅秋不再哭泣,那與其去一些沒用的廢話去安慰,倒不如陪伴在她身旁就好。
隻是人群外,一道身影走了過來,撥開人群,緩緩地,朝雅秋走近。
每進一步,沈空城都能看到,他的雙腿便無力一分。
映儒高挺的身軀,在逐漸,變得頹廢。
“!”的一聲,映儒在墓碑前頹然跪下,牙齒雖然咬的很緊,卻還是讓眼角的淚水,出賣了他。
“你終於肯見他了!你滿意了嗎!”雅秋帶著哭腔,甚至不去看他一眼,就那樣趴在墓碑上,憤怒的吼著。
映儒咬了咬牙,沒有話,卻是用力閉上了雙眼,任由,那淚珠順著臉頰滾落。
“桐山師傅大限將至,你才肯回來。是,他是不知那青崖門中之事,當初他八歲將你送去青崖門,不過是希望你在修仙之路上更近一步,師傅他做錯了嗎?”此時,雅秋的語氣平靜了一些,卻仍帶著些顫抖的繼續著:“族中修煉之法一共隻夠修煉到築基,但族中唯一突破到築基期的那位前輩,也不過也隻是在築基期活了許久,隨著再也無法寸進,便堪堪老死,桐山師傅他不希望,也不願意你和他們一樣。他知道你有賦,他隻是想,讓你更進一步。”
“映儒,你我從一起長大。”
“從記事起,我父母便死於他手,是桐山師傅願意收留我,教我修煉之法,教我醫術,教我治病救人的本事,從那時起,我便發誓,我是你家中的一員,從始至終,永不背叛。”
“那時候的日子,真的很好。”
“你是族中最有賦的人,還被,有什生靈根。”雅秋抱著墓碑,緩緩著,溫柔,而又細膩。“那時我尚還年幼,對這些不知道,也不在乎,我隻是每看著背誦藥譜的你,看著每日打坐聚氣的你,我隻知道,那的你,真好看,很認真,也很刻苦,你……會是我陶雅秋,未來的丈夫,是我未來,最親最親的人。”
“八歲,你被桐山師傅送去青崖門,臨走時,你發誓自己要修煉成仙,那時的你多好啊,豪情滿懷,充滿了鬥誌,像上的太陽一樣。”
“在幼的我心,你臨走時吻我那一下,分明就是許定了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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