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默契地選了視野開闊的路，雖常碰到過往的下人，但四下沒有遮擋物，不怕有人偷聽。

    “香芮姐還有什想對姐的可以告訴我，我會轉告姐。”

    等了片刻，不見香芮回話，雪茵側頭看去，香芮眼睛盯著前麵的路，但視線呆滯，顯然是陷入沉思。

    雪茵喊了好幾聲香芮才回神，麵帶歉意，“實在抱歉，姐臉色那憔悴，我忍不住擔心。”

    雪茵再次側頭看向香芮，眼神多了一分探究。香芮跟了她家姐這多年，要一點感情都沒有，她不信。可是她看不透，不知道香芮對她家姐的感情有沒有超越她對主子的忠誠。香山上，香芮是沒有任何回旋餘地地被丟棄的，如果換個情景，香芮會不會選擇投誠做她家姐的人呢？

    她還有一件事想不通，香芮進府時才八歲，蘇侍郎怎敢讓一個七歲孩子進相府做細作。他如何保證這個孩子不會漏嘴，不會背主？

    在牽出更多疑惑前，雪茵強迫自己回到正題。

    “香芮姐放心，我會照顧好姐的。香芮姐如果還有什沒來得及告訴姐的，可以與我，我會一五一十地轉述給姐。”這些話，哪些該和姐，哪些不該，你自己斟酌著來，我相信你有分雨。

    聽見雪茵還叫自己一聲姐，香芮心漫起一絲暖意來，“不管你信不信，我在姐身邊這多年從來沒害過姐。侍郎當初送我進奚府也不是為了姐。”

    雪茵點點頭，這點她倒是相信，她家姐從前的境地她知道個七七八八，蘇狀元不可能為了她家姐特意安插人進相府來。

    “你也知道，姐自去歲中秋宴後風頭漸盛，侍郎也漸漸被姐吸引，加上姐又不喜歡王爺……所以，所以我便起了撮合侍郎和姐的心思。”香芮語氣變得激動起來，“侍郎是個好人，我是真心希望侍郎和姐在一起才將姐的消息告訴侍郎的。我從來沒有做過傷害姐的事！”

    她一臉急切，恐怕雪茵不相信的樣子，如果不是手抱著兩匹緞子怕要直接舉手發誓了。

    雪茵道，“我相信香芮姐不會害姐的。”

    香芮臉上的激動倏地散去，掩上愁容，“可是我還是傷了姐的心。”

    雪茵跟著歎了口氣，“遲早有這一的。”

    她都接受不了香芮是細作的事實，更何況是她家姐。整個府她家姐最信任的就是香蓮和香芮了，她們一起在府長大，在最艱難的日子相護扶持彼此依靠，在她家姐心或許香蓮和香芮才是真正的親人。

    唉，如果是香芮自首也還好，偏偏是被王爺揭穿的，又偏偏趕上香蓮出事。心靈再強悍的人遇上這樣的事一顆心也要碎成七八九塊了。

    “是啊，遲早有這一的。”香芮低聲重複著雪茵的話。她一直都知道的，遲早有這一，遲早要過這關，遲早要傷害她的姐。

    “我在奚府這多年，認識我的人多，侍郎一時半會也不會讓我執行任務，姐如果還信得過我，有需要人在外麵周旋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雪茵點點頭，“我會和姐的。香芮姐你也要保重自身，姐隻是一時受不了打擊，等緩過來後會明白你的難處的。”

    香芮勉強笑了笑，“很多年前我就不奢望姐會原諒我了。”

    “香芮姐就沒有什要對姐的嗎？”

    香芮看向雪茵，一時不明雪茵指得是’她’有什話要給奚明蔚，還是她的主子有什話要帶給奚明蔚。

    雪茵朝香芮笑了笑，“香芮姐，你在姐身邊這多年肯定比我更了解姐，如果你心真的有姐，肯定有辦法回到姐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