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是福是禍是相對而言,比如,魔蠻遭了殃,對於大明百姓而言,就是大的福報。
嶽賦是悖命之人,無論到了何處,都要為禍一方,既然如此,大可把嶽賦打發到魔蠻的領地,禍害魔蠻。
況且,嶽賦命格為煞孤星,刑親克友六親無緣,且對於嶽父的刑克特別嚴重。
遊安華被打成肉醬、洛襄自給淩遲屍首不全、周延耀身敗名裂自縊而死。三人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皆被嶽賦克得死於非命下場淒慘,既然嶽賦的命數這歹毒,那魔蠻聖王成了嶽賦的嶽父,恐怕也是很難活得安穩長久。
魏無懷這所謂的計策,完全就是一種玄學的東西,不僅沒有道理,還毫無科學根據,但根據經驗歸納法則,就連嶽賦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辦法還真是很可能行得通。
“這就是所謂的犧牲我一人,幸福千萬家嗎?”嶽賦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犧牲色相拯救人類,這怎看也是番劇情。
見嶽賦這般,魏無懷趕緊追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太師所言不無道理,隻是……”嶽賦顯得有些為難,解釋道:“我已經是有妻室的人了。”
魏無懷還以為嶽賦在擔心什,原來是為了這個。
他隨即寬懷一笑,寬慰道:“大人大可放心,魔蠻不似我中土人族,沒那多繁文縟節,他們並不在意這些。”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既然是城下之盟,便是一切皆由咱們大明了算,不管他們在不在意,根本就輪不到他們作主!”嶽賦著,難為情地笑了起來,再道:“我的意思是,我家的娘子們,她們會在意。”
魏無懷有些驚訝,問道:“大人是如此畏內的人嗎?”
嶽賦訕笑著道:“比大師想象中的更甚。”
最主要的問題,出在趙紅伊身上。
郡主殿下情深義重屈身下嫁,嶽賦本來就虧欠她極多,當日她發現了嶽賦與遊思柔之間的奸情,雖然嘴巴上不,但嶽賦明白,她內心是非常難受。
當時趙紅伊便積極與遊思柔聯合起來,聲言要阻止除了韓酸之外的女人進門,而後,嶽賦又糊糊塗地娶了祝苑。
世上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與其他女人分享自己心愛的男人,就算在這個封建社會,亦是如此!趙紅伊雖然受時代思想的局限,受製於《女戒》《女訓》所倡導的三從四德,不得不忍受並接受這一切,但這並不代表她心就沒有別的想法。
經曆過那山巔滾床單事件後,嶽賦是終於明白到,趙紅伊一直以來對他的忍讓縱容,都是假裝出來的,趙紅伊心的芥蒂,要比他想象中的嚴重得多。
趙紅伊當時是真的想要一走了之,永不相見,嶽賦好不容易把她追了回來,自然倍感珍惜。
雖禍害魔蠻聖王私生女這事情利國利民,但嶽賦還真是不敢先斬後奏,必須先征得趙紅伊的應允。
“按照我族的俗約,大人納妾,確實該先問過郡主殿下,這是你們的家務事,老夫亦不便多,既然如此,就等大人問過郡主再做決定。”
魏無懷罷,便起身告辭,嶽賦有些愕然,問道:“太師這便走了?您不是來服刑的嗎?”
“既然是自請幽閉,幽閉的時間自然也是老夫自己定!”魏無懷樂地笑了笑,又道:“大人躲在這幽閉室之內,自省是假,閉門謝客免除麻煩才是真,也就隻有老夫願意這樣腆著臉來見大人。”
自請幽閉果然不過是個幌子,魏無懷的目的,完全就是為了見嶽賦。
魏無懷那渾濁的雙眼突然變得精明銳利起來,問道:“大人放走了張事成的兒子,又放走了誠義伯的義女,按照陛下過往的行事作風,大人恐怕早已被淩遲處死!
隻是,大人不但毫發無損,還活得自在逍遙,爾後陛下也性情大變,不僅下放權力,令太子殿下回京監國,還網開一麵放過了那多亂黨的家眷……”
他眯著眼睛盯著嶽賦,再道:“據聞那日大人有一段極其短暫的時間與陛下獨處,老夫亦很想知道,那段時間之內到底發生了什。”
嶽賦淡淡地反過來盯著魏無懷,一言不發,其後,魏無懷變回了那個閑散的老翁,樂地笑著道:“不過,老夫也曉得那是不能的秘密,問了大人也不會透露半句,這自討沒趣的事情,老夫自然還是不做為妙。”
翌日,趙紅伊再來給嶽賦送藥膳靚湯,喝完湯之後,嶽賦便把魏無懷那‘禍水北引’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趙紅伊。
趙紅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嶽賦是悖命之人專門克死嶽父的事情完整聽完之後,才淡淡地問了嶽賦一句:“等一切事成之後,你打算怎處理那個叫雪靈的女人?”
趙紅伊出離地平靜,平靜得極不尋常。
“呃……”嶽賦猶豫了。
這個問題,智計百出神機妙算的嶽大才子,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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