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色的頂、地麵和壁畫，都無法使弗朗西斯蒼白的麵孔添上一絲紅潤。他尖銳的指甲一下一下敲在椅子上，英國紳士風度讓他挺直腰杆，麵上卻露出陰森邪異的笑容。還好西方吸血鬼都長得很俊美，所以他這種表情才不至於令人討厭。

    他慢吞吞地站起來，一邊踱步，一邊緩緩道：“傳數百年前，華夏僵屍在真祖的帶領下，曾統領黑暗界，甚至一度企圖吞並歐洲黑暗界。直到有一，華夏驅魔家族出了一名強大的女師，手執神劍，打得僵屍節節敗退，連真祖也被封印了。最後僵屍不得不隱匿行蹤，苟且偷生。神劍一代代傳承下去，執劍人卻一代不如一代，直到大概百年前，執劍人下落不明，神劍也丟失了。”

    弗朗西斯打了個響指：“但是，在去年的倫敦韋德斯地下拍賣行上，有一把殘破不堪的劍體，0英鎊起價，卻被一名神秘買家以高價拍下來。據有關人士分析，這把劍極有可能是華夏失落的神劍。”

    他用字正腔圓的中文一字一頓道：“紫——荊——劍！”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女生用的劍。

    “不用，那個神秘買家，就是你了吧，弗朗西斯先生。”朱塵嫻熟地點燃一支雪茄，像個老男人一樣慢慢品味雪茄的味道。不對，他本來就是老男人，他比一百一十八歲的況凡還要老得多。

    “講故事講完了吧？弗朗西斯先生，我們能看一下這把劍嗎？”他微笑。

    弗朗西斯沒有回答，低頭把玩手中的玻璃杯，其中紅色酒液漾出層層淡金色的漣漪，屋子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幾個人的身體都繃了起來。

    “當然可以。”他隨意笑了起來，“請兩位隨我進來。”

    朱塵和況凡相視一眼，微微點頭。吸血鬼以陰險狡猾著稱，華夏僵屍不得不心翼翼地與其交涉，即便是派出他們兩人來到倫敦試探，也做了一點防備工作。

    “好，走吧。”

    朱塵和況凡從椅子上站起來，眼底隱隱有綠光閃滅——這是他們隨時準備變成僵屍之身的征兆。弗朗西斯背後的兩個保鏢也一臉不善，幾乎沒有瞳孔的眼睛冷冷盯著朱塵二人。

    古堡深處的一道門開了，三名吸血鬼和兩名僵屍相繼走了進來，燈光被打開，露出中央的玻璃櫃，麵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劍。它沒有被時間完全侵蝕，仍保留著一點神劍的神韻。

    第一眼看到這把劍，況凡心中就湧起奇怪的熟悉感。他拉了拉朱塵，聲：“我們的曆史教科書上是不是有這把劍的插圖？”

    “有是有，怎了？”朱塵同樣聲回答他。

    況凡鬆了口氣：“怪不得我覺得那眼熟，沒事，你繼續。”

    朱塵聳了聳肩，轉身看向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先生，請打開玻璃櫃。你不介意我用我們的手段檢驗一下這把劍吧？”

    “完全沒問題。”弗朗西斯保持充滿風度的微笑，然後用下巴指了指玻璃櫃。他身後的兩名保鏢大步上前，用力把玻璃櫃的上蓋掀開。

    朱塵點了點頭，走到玻璃櫃旁，從懷掏出一個拇指大的玻璃瓶，瓶是紅得發黑的液體。他扭開瓶塞，把粘稠的紅色液體緩緩倒在劍身上。紅色液體就像濃酸一樣，把劍體腐蝕得嗤嗤作響，白煙黑煙都冒了出來。他的臉上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身後的弗朗西斯卻仍舊保持優雅的笑容，似乎絲毫不擔心。

    忽然，殘舊的古劍嗡得一聲，劇烈震動，毒藥一樣侵蝕著它的紅色液體竟然眨眼間被震成虛無。驚喜之色瞬間攀爬上朱塵和況凡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