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道路兩邊,暈黃的燈光照亮,一直延伸到路的盡頭,像是電影通往奈何橋的陰森場景。
龍九月就這坐在京都療養院大門口的馬路牙子上,膝蓋曲起,雙手環抱著,臉蛋兒擱在上麵,雙眼高高腫起,像兩個核桃。
驀地,眼前一道明亮的光束射過來,龍九月用手擋住,眯著眼看過去——
顧修澤從車上下來,穿著黑色的風衣,脖子上圍著圍巾,腦袋上戴著一個黑色的毛線帽子,毛線帽子還帶著兩個兔耳朵。
那帽子是她織的,為了惡作劇,特地多鉤了兩個耳朵。
他當時嫌棄得不行,還說永遠不會戴,現在卻戴在了頭上。
龍九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的同時,眼淚刷地滑落下來。
眼前的一切,被淚水模糊,龍九月擦掉眼淚,就發現顧修澤已經停在了自己麵前。
她放慢動作一般地抬頭,嘴角揚起,是刺目的笑意。
顧修澤冰涼的手摸上她的眼眸,聲音有些冷,“哭什?”
龍九月抿抿唇,“我哭了嗎?我明明沒有哭!”
說話的時候,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融入兩邊的鬢發。
顧修澤指尖觸摸到濕意,好似平淡的眼睛終於有了波動,“誰欺負你了?”
“我媽媽欺負我了,你能幫我去教訓她嗎?”龍九月的語氣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嗓音也有些啞。
“可以,你是我的人,誰要是欺負你,就是欺負我,而我,從來隻有欺負人,沒有人能欺負我!”
龍九月咧嘴笑開,“你哄我啊?”
“我沒哄你!”顧修澤蹲在龍九月麵前,長腿身材高,蹲在那兒頗有些委屈的樣子。
但他一點兒也不在意,他挑起龍九月的下巴,湊近到倆人鼻尖對著鼻尖時,才緩緩開口:“誰也不準欺負你!”
“隻有你能,是吧?”龍九月接話道。
“是,隻有我能!”鼻端,是淡淡地馨香,顧修澤沒忍住親了一口,嗓音低啞:“龍九月,沒有必要為了欺負你的人傷心,你,有我就夠了。”
簡單一句話,不是多年深情的告白,也不是多門纏綿的情話,卻直擊龍九月鮮血淋漓的心髒。
仿若一道暖流滑過,迅速地溫和冒血的傷口,疼痛似乎瞬間減輕許多。
龍九月感動得撲過去。
顧修澤因為蹲著,重心比較低,龍九月這一撲,倆人齊齊栽倒在地上。
龍九月壓在顧修澤身上,看到他微蹙的劍眉,哈哈大笑起來,調侃道:“大名鼎鼎的修澤禪師,也有這狼狽的時候啊!”
顧修澤眼尾揚起,雙手鉗製住她的肩膀,猛地用力,倆人的位置瞬間對調。
他輕笑,“妖嬈嫵媚的龍大美人也有被人壓在身下的時候啊!”
龍九月:“……”
粉拳握緊,捶他月凶口,“我傷心著你,你就不能讓讓我?”
顧修澤輕哼,指尖刮著她的臉頰,俊臉緩緩湊近。
龍九月以為他要親自己,順從地閉上眼睛。
結果——
身上忽然一輕,龍九月睜眼,顧修澤正朝她伸著手:“你今天想在馬路上過夜?”
龍九月撇嘴,“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想在這兒野戰?”
龍九月:“……”
“我倒是不介意,不過那個攝像頭……”顧修澤指著不遠處的攝像頭說:“我可不想私密的事情被人看到。”
龍九月臉羞紅,嗔瞪著他。
“沒見過這色的和尚!”把手放在他掌心,他用力一拉,龍九月彈跳起來,撲進他懷。
顧修澤順勢打橫抱起她,往停車的地方走。
龍九月摟著顧修澤的脖子,“我們現在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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