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欲生憂,愛/欲生怖,若離於愛,無憂無怖。
——慧極必傷,而情深……不壽……若是能夠,為師希望你永遠不會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我隻是想幫你。
——黎兒,答應為師,永遠不要愛上任何人。
——順應命,這也許……是你唯一的生機。
——傾黎,你動了情。
——他算計你,算計你的命。
——慕傾黎,為了一個不擇手段機關算盡的人,你竟不惜要逆改命賠上一切,這樣做,當真值得?
——傾黎,就這樣吧……就這樣……留在我身邊。
……
“錚——!!!”琴聲瀟瀟清冽忽然急轉直下殺伐鏗鏘,仿佛猛獸怒吼,靈魂激蕩,獨幽的森森殺氣覆頂而來,餘音震蕩之下,就連相府周圍的暗衛都不禁一陣瑟縮。
房內,慕傾黎雙手緊緊按著獨幽琴弦,眼眸緊闔,臉上卻再也不是那個淡漠如水的無雙公子,一張臉,蒼白如雪,連嘴唇都在微微顫抖,像是極力在忍耐著什。
原以為早已放下早已釋然的過去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不停的在她腦海叫囂。
命運,真心,算計,下……
她原以為她可以很坦然,心之所向,便是命運之路。
可是……一雙眼睛,卻能讓她心亂至此。
可笑。
狼狽如此,猶如困獸。
困獸猶鬥。
“誰——?”沉溺紊亂的氣息忽然一變,似夾雜著千萬刀鋒直射突然出現的氣息,空氣仿佛化成利刃,劃在皮膚上,生生的疼。
然而,下一瞬,血腥冷肅的氣息沒入鼻尖,森冷的殺氣霎時化作虛無。
鳳瀾站在門口,一雙鳳眸,複雜的看著她。
他清楚的看見,在慕傾黎睜眼的那,紫光華色,猶如倥傯浩渺的星河將人吸入其中。鳳瀾的嘴角輕輕的抽動了一下,麵上仍沒有表情,隻有一雙眼眸中光芒閃爍不停,如千山萬水,都在瞬間走過,萬般心緒,片刻也衝上心頭。
他頓在那許久,終於在她殺氣驟散的那慢慢的走過去,走到她身後,俯身擁抱她。
雖然兩人的親密不算少,但是這樣處在一個極其弱勢的位置卻是少之又少,慕傾黎並沒有在意,任由那人將重量交付在自己的背上,就那樣,靜靜的,誰也沒有開口。
是了,他們之間一向如此。
即便明知對方的情緒波動,即便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無奈或是傷痛,可他們從不會主動去探究。
不是不在意,隻是害怕。
害怕知道對方的無奈或是傷痛與自己有關。
因為他們之間,從來就不隻是隔著一個所謂的命運。
最令人不想麵對的,還有那些層層的陰謀和算計。
所以,你不,我就裝作不懂。
不是不心疼你,隻是我害怕……一旦問出口,你我之間就再也無法挽回。
突然,一陣急促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黎,你沒事吧?”赤月還在大老遠就焦急的喊。
方才那聲突如其來的錚鳴,那森冷覆頂的寒意,受驚的不隻是周圍的暗衛,還有府內的赤月冰星和施若然。
“沒事。”慕傾黎淡淡的回了一句,聲音雖,卻足夠傳到門外幾人的耳朵。
三人急忙的趕來,卻在門外忽然頓住。
門扉輕掩,透過縫隙,三人在門外清楚的看見,在屋,慕傾黎坐在琴台前,眼眸微闔,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溫和沉靜,而在她的背後,極俊無匹的少年帝君俯身輕擁著她,寒霜般的容顏卻湧動著溫柔的情誼。
因為擁抱而重疊在一起的身影此刻看起來如此溫暖,仿佛剛才那聲殺氣森森的錚鳴隻是幻覺,耳鬢廝磨,相濡以沫,大抵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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