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角有退熱奇效,再加上徽墨,藥力會大大加強。況且,上等徽墨本就是良藥。皇上必須馬上退熱,再這發熱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夏尋雪則是認真的道。
晴湘玥沒有立即做決定,看夏尋雪的眼神卻是更為鋒利。
“左太醫,你的意見呢?”晴湘玥轉向左田東。
“醫術上是有記載,犀牛角和徽墨確有退熱的功效,但古往今來,從未有人用過此法。”左田東對夏尋雪的法子也存有質疑。更者,給皇帝喝墨汁,不論皇帝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轉,事後都有可能被治以不敬之罪,左田東冒不起這個險。
“金太醫,李太醫,你們的意見呢?”晴湘玥又轉向另外兩個太醫。
“回太後,爾等的考慮與左太醫一樣。”金順德和李太醫一齊回道,和左田東一樣,都沒有明確的表態。
明哲保身,即是皇宮的生存法則。
問題,又落回到晴湘玥和夏尋雪身上。
皇上病情再次變化,一個在寧紹雲身邊照看的太醫過來稟報,“太後,皇上的體溫越來越高了”,逼得晴湘玥不得不做決定。
再到寧紹雲那邊,整張臉已被高熱燒得通紅,臉龐和頸脖也在不停的出汗,再這發熱下去,肯定要出事。
“夏尋雪,皇上要是不退熱,哀家馬上治你死罪。”晴湘玥嚴厲的道。“左太醫,你去喂皇上喝下這墨汁。”
左田東接過夏尋手的墨汁,去到龍床邊。此時寧紹雲麵赤,氣促,皮灼熱,大汗淋漓,衣服濕透,宮女已經是第四次給寧紹雲換去浸濕的衣服。左田東手端著墨汁,他先是自己喝下一口,色澤烏黑,味苦難喝,左田東不由得眉頭緊蹙,可想墨汁的味道並不好喝,他的嘴角也殘留了少許黑色的墨汁。確定藥性,左田東才讓人扶起寧紹雲,一邊喂寧紹雲墨汁,一邊觀察寧紹雲的變化。無奈,寧紹雲喝完整杯墨汁,也不見也有絲毫變化。
“左太醫,皇上如何?”晴湘玥眉眼間,是真的擔心寧紹雲。倘若晴湘玥不在意寧紹雲的性命,她完全可以看著寧紹雲去死,之後,再立一個傀儡皇帝,如此,她便可牢牢地把權勢抓在手,而非如今被架空的皇太後。到底,寧紹雲是她的親生兒子,血濃於水。至於當年的婉兒……
“皇上尚無變化。”太醫診過寧紹雲的脈,回道。
“退熱需要點時間,太後稍且等一等。”沒有變化?夏尋雪原本攤開的兩手下意識的攥緊,嘴唇輕抿。藥理雖然沒錯,但還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夏尋雪心也很緊張。等,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等。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過得極慢,對乾寧宮的每個人都是一種煎熬。
夏尋雪往龍床的方向張望,奈何龍床前一席垂下的紗簾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也看不到寧紹雲此時的狀況。處方沒有錯,一定,一定能退熱,醒過來,醒過來,夏尋雪在心一遍遍的給自己暗示。
晴湘玥的耐心,也在時間一點點過去中喪失。
距離皇帝喝下墨汁,已有半個時辰,寧紹雲仍不見醒。
“大膽夏尋雪,該女子居心叵測,借皇上有病在身,喂其墨汁,侮辱皇家威嚴。來人,拉下去斬了。”晴湘玥厲斥夏尋雪。
太後話一落,便有侍衛進到乾寧宮,夏尋雪兩手分別被兩侍衛製住。
“太後。”眼見著夏尋雪被押出去,杜安易阻止。但寧東玄昏迷不醒,晴湘玥又豈會聽杜安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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