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楚破邪所說，張清野心中震驚無比，他口中的師兄應該便是他們在星城見到的楚天河，至於那個孩子，應該就是楚微了，真是沒想到大師姐居然還有這樣的身世。

    “所以大師姐就是你的女兒？”張清野問。

    楚破邪歎了口氣，道：“沒錯，她的確是我的女兒，你不要告訴她，就連晉元也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兒。”

    “師父，那你為何要跟我說這些？”張清野不解地問，聽完楚破邪所說的這段往事，他的心情也異常地沉重。

    “當年師尊收我與師兄為徒，便告訴我們，我們師兄弟之間必有一爭，這也關乎日後我們的‘道’，師尊離開之際，告訴我們，若是想分出勝負，便要找到一隻骷髏。”楚破邪回憶著往事。

    “師尊離開後沒多久，妖族便圍上了山門，而我與師兄也決裂，近二十年未曾相見，我們也終於明白我們之間爭論的東西到底是什。”楚破邪笑了笑，繼續說：“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清野，直到見到你的那一刻，我也終於有些明白師尊的意圖，而你，也注定成為我的弟子。”

    他背負青天，雖然麵容已經有些滄桑，眼中閃著明亮的光澤，就好像在迷途黑暗中找到了光明一般，他望著張清野，鄭重莊嚴。

    張清野雖然不能完全聽懂楚破邪的意思，但也明白自己身上似乎承載著他的一種期望。

    他點了點頭，重重道：“師父，我會努力的！”

    “好，”楚破邪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問他：“為師現在帶你走上修行之路，清野，你認為什是‘道’？”

    什是道，這可實在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道實在是一種很難描述的東西，但卻實實在在地充斥著整個世界所有的空間，日月的運行、草木的生長、江湖的流動，萬物的秩序運行都是“道”。

    張清野思索了片刻，根據自己的想法回答道：“道是萬物運行的規則。”

    “不對。”楚破邪卻搖了搖頭，說：“這是天地的道，是世俗的道，是萬物的道，但卻並非是正確的道。”

    張清野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們有句古語，眼見為實，可事實真是如此？”楚破邪徐徐道來：“我們看到一塊石頭，知道它的樣子，是因為我們的眼睛，它的重量，來自我們雙手的觸感，可是它真是那一副模樣嗎？如果我們沒有眼睛沒有手，這塊石頭又是什模樣？”

    “你把一隻手伸進一盆熱水，把一隻手伸進一盆冷水，你能區分清左手與右手的溫度？”

    這·····張清野能明白他所說的意思，大腦對信息進行了處理，所以有時眼睛會欺騙自己、觸覺也會欺騙自己，眼見也未必為實。

    “所以我們不能太過於相信自己的身體，萬物運行的規則自然也隻是片麵的，我們都知道太陽東升西落，每日白天升起，傍晚落向，可事實上太陽永遠懸掛在那，隻是我們換了位置。”

    “若是把我們的靈魂放置到另一具身體，身高有了變化，視線就有了變化，力量有了變化，觸覺自然就會發生變化·····我們的感官都會改變，但我們還是我們，因為我們的靈魂並沒有改變。”

    “所以你現在雖然成了一具骷髏，但你還是張清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