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要不您嚐嚐剛摘的果子,可新鮮了。”尾宜見狀遞了一個果子給蘇喜,蘇喜接過後撥了一點果肉喂進祖母嘴,祖母吃了,皺起的眉頭微展,道:
“今年的果子長得挺好的。”
見祖母願意吃,蘇喜心高興,喂祖母吃了兩個果子後,祖母才吃不下了,又睡了過去。時間已經到了黃昏,尾宜差不多也要回去了。
離開時,尾宜對蘇喜道:“記得蒙學的先生曾告訴我們,有記載,一哺乳的婦女,發了脾氣後用自己的奶喂孩,孩吃奶之後沒過多久就死了。原因是人在嗔恨的時候,身體會生出一種毒素,嗔恨心越重其毒素越大。那動物被殺的時候它能不嗔恨嗎?它絕對不會歡歡喜喜地把肉拿來供養你。恐怕老人家,是嚐出了那毒素的味道,覺得血腥難忍,所以才喝不下吧。到底,其實是動物屍體煮出來的湯,怎會覺得美味呢?”
蘇喜看著那一鍋鴿子湯,雙手合十對其普渡。事已至此,她隻能做這些了。
“謝謝您,首領!”蘇喜對尾宜的態度比先前要恭敬許多。之前是因為尾宜的首領身份,所以不得不要對他客氣。但現在,蘇喜對尾宜的客氣,是發自內心的。
尾宜以往若是被人感謝了,少不得要羽毛翹啊翹,爽朗地大笑起來。這一次,尾宜的表情依舊很認真,對蘇喜道:“照顧好你祖母,也照顧好自己,以後有什困難就來和我!”
尾宜在心決定,他要和族中之人好好談一談,一一直以來被忽視掉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對任何一個人而言,都十分的重要!
第二日,大概臨近中午的時候,有幾個族人來到了蘇喜的家中。蘇喜不知他們為何而來,以為他們還是為打殺鴿子的事情來訓斥她。
族人們看了看,遞給她些食物,都是新鮮的果子。並對她道,他們以後會盡力幫助他們家的,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
蘇喜覺得奇怪,他們怎突然都變了,過了幾日,家中日日都有住得臨近的族人前來探望,給她們送吃食。蘇喜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們為何突然這樣了?我之前去求你們的時候,還和你們大吵了一架。為何到如今,你們又突然願意幫我了?”
幾個部族人互相看了看,對蘇喜道:“其實是……”
族人道出了緣由,其實是在前幾日的早上,在那個每每宣布事宜的高台,尾宜召集了全族的人,對族人了一些話。
羽人島上召集族人的方式,是用一種特殊的雪鷹。這種雪鷹極為通人性,它會聽懂吩咐,去指定的每家每戶傳遞消息,在家門口鳴叫幾聲。
尾宜讓雪鷹去通知全族的人,除了蘇喜的家。蘇喜還要在家照顧生病的祖母,而且這次的聚集,蘇喜確實沒有必要參加。
尾宜對族人們道:“我們島上,曆經劫難,現在換來的太平歲月,更應該好好珍惜。對羽人而言,想要幸福生活下去的辦法,除了不再打殺活物,更重要的,是應該找回我們本來都具有的善良和慈悲。有禪詩雲:寧吃葷口念禪,莫吃素口罵人。若一個人失去了惻隱和良知,那是極為嚴重的事情。本來,我們先祖告訴我們素食,就是讓我們保持著一顆同情他人的心。而如今,族中之人有困難,大家卻視而不見,惻隱之心何在?這般下去,素食總有一,會單單變成一種形式而已,將變得毫無意義。”
尾宜就著蘇喜家的事情與眾族人道。他們大家,都不應該失了人性中最美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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