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經曆過那種你把一個人當全世界,然而對方卻毫不留情拋棄你的感覺嗎?
夏目柒夜不知道她算不算被手塚國光拋棄了。
但是跟禦風凜走散後,心中一片茫然,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清楚的感受到手塚國光存在的,完全失了安全感的感覺,卻讓她再次陷入絕望。
她就像是一個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的溺水者,卻又不小心再次鬆了手。
浮木飄走了,而她,隻能帶恐懼,掙紮著等待死亡的降臨。
隨著人流走出超市,夏目柒夜確定自己前兩天的感覺沒錯,是真的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輕易感受到手塚國光所在的方向後。
在那一瞬間,這個世界在她眼變得極為陌生。
從內心深處升起的,強烈的恐懼,和對這個陌生世界的深深排斥,促使她像是發了瘋一樣,慌不擇路的想要逃離開。
一路上夏目柒夜撞到了不少人,但因為她那張臉的緣故,倒也沒有人揪住她不放。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累的已經沒力氣再跑一步的她,終於停住了腳步,用雙手撐著大腿,彎著腰,十分狼狽的喘著氣。
一頭金色長發早已經被風吹的淩亂,白皙的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沒有任何表情,隻剩下麻木。
那雙早已經變得空洞的金色眸子,此時更像多了一層黑霧,完全遮住了麵的亮光。
好不容易喘勻氣息,她直起身子,用那雙毫無神采的金色眸子打量著這個空無一人的舊公園。
最後,她朝一個已經積了不少灰的石凳走去。
坐在地上,背靠著石凳,她把自己嬌小的身子用力蜷縮在一起。
隨著夜幕一點一點降臨,她整個人被內心無法填補的空洞給慢慢吞噬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衣服兜已經關機了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由於夏目柒夜的路癡屬性太特殊,還有她很容易被人綁架的緣故,她的父母除了會在她身上放追蹤器以外,還把她的手機改造了一下。
隻要手機有電,關機超過了兩個小時,就會自動開機。
耳邊傳來手機的鈴聲,夏目柒夜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的抱著膝蓋,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
直到手機鈴聲接連不斷的響起第十次,她才終於有了點反應,渙散的目光有了焦點。
將手機拿出來,她看著來電顯示的備注是手塚國光,眸中毫無動靜,依舊一片死寂。
隻不過她那已經疼的麻木的心髒,又像是被什東西用力戳了一下。
她沒有將電話掛斷,而是接了起來:“喂…”
許久沒有說話,她那軟糯的嗓音顯得格外沙啞。
電話那端,手塚國光沒料到夏目柒夜居然接了自己的電話,怔了兩秒,又很快反應過來:“柒夜,你在哪?”
聽到手塚國光的這話,之前在旁邊拿著手機給夏目柒夜打電話的不二周助和禦風凜,還有手塚彩菜連忙圍了過來。
禦風凜很想把手塚國光手上的手機搶過來,但最終他還是沒這做。
“我不知道。”聽到手塚國光依舊磁性的嗓音,夏目柒夜將下巴靠在膝蓋上,那雙無神的金色眸子,快速滑落一滴眼淚,“國光,我找不到你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快就消散在了風中。
可是落在手塚國光的耳朵,卻像是一塊沉重的巨石,狠狠的壓在了他的心上。
手塚國光的眸子緊縮了一下,從周一開始,就被他壓在心的慌亂,此時像是逃脫了牢籠的野獸,在他左心房瘋狂的肆虐著。
一下一下,狠狠的撕扯著他那顆心。
哪怕變得血肉模糊了,也依舊沒有停手。
拿著手機的手用力收緊,猙獰的青筋在手背凸起。
他那雙茶色眸子瞬間渙散了一下,又快速集中起焦點。
開口時,他的唇瓣在無意識的顫抖著:“柒夜,你剛剛說了什?”
不會的…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
“我說,國光,我找不到你了。”夏目柒夜就像個複讀機一樣,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末了,她突然勾起一絲淡到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揪著疼的笑容,“真好,這樣就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這一場漫長又看不到希望的單戀,該結束了。
她的話音落下,滾燙的眼淚也跟著從眼眶滑落下。
沒再給手塚國光回話的機會,她徑直將通話給掐斷。
將手機隨意丟在旁邊,然後她再度抱緊雙腿,閉上還在掉眼淚的眸子,安靜的沉浸在自己那已經沒有亮光的黑暗世界。
沒了手塚國光這個讓她安心的存在,夏目柒夜原以為自己的情緒會徹底崩潰的。
可事實是,她比想象中還要平靜。
或許是這幾天手塚國光的冷漠給了她緩衝。
又或許是她自己都已經接受了她對於手塚國光來說,是一個麻煩的存在,總有一天會被丟棄的事實。
所以這一次,她沒有再像周一那樣,崩潰的大哭。
隻是她那顆早已被傷的鮮血淋漓,疼的已經麻木的心,還在左心房攪動著她的痛覺神經。
為什她忘記所有人時,沒把手塚國光也忘了呢…
如果醒來時,她忘了手塚國光,那現在被拋棄了,是不是就不會這痛了?
*
“我說,國光,我找不到你了。”
“真好,這樣就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手塚國光就像突然失聰了一樣,手機傳來的“嘟嘟”聲,和周圍一切的聲音,他都聽不到了。
耳邊回蕩的,夏目柒夜那音量極輕的話語,就好像是一把尖刀重重的插在他那顆早已傷痕斑駁的心髒上,用力地旋轉地絞動著。
他整個人就像墜入了極度寒冷的冰窖,身上的溫度瞬間被寒意替代,呼吸也有一瞬間的停滯。
隻有左心房肆虐時傳來的疼意,還能勉強讓他感覺他還活著。
那一瞬間,手塚國光覺得好像有什東西正快速離他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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