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賽華佗不解地看了看林妙香,大半夜地過來就為了號脈?
林妙香感覺到賽華佗的手正拿起自己的,她深吸了一口氣,不疾不徐地開了口,“我想,我可能懷孕了。”
“哦。”賽華佗不在意地應了一聲,然後突然反應過來林妙香了什,他手一抖,連指甲抓到了林妙香也不自知。
“你懷孕了?”賽華佗瞪著眼看著林妙香,不可置信地湊了過去。
他的反應顯得有些緩慢,不過,門外尾隨林妙香而至的男子卻比他的反應慢了更多。
原本聰明至極的大腦此刻不聽使喚地變成了一團漿糊,夜重停下腳步,凝著耳朵壓抑著呼吸仔細地聽著。
他沒有聽錯吧。
他可能會有孩子了?!
林妙香淺淺地勾起笑容,好看的眼睛不悅地眯了起來,“賽先生,這該是我準本問你的問題。我,是不是懷孕了?”
她得到了醫毒雙聖的真傳,但是她對於這種尋常的症狀卻是束手無策。她隻會殺人,或是救人。
賽華佗有些尷尬地把食指搭上林妙香的命脈。
不多時,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恭喜皇後娘娘,你確實是懷有身孕了。”
夜重心的忐忑不定在賽華佗的聲音中得到了安定。
真的,他真的是有孩子了
他和林妙香的孩子。他會長得像自己還是像林妙香呢。
他決定不再去黃河那邊了,水災那些就交給江玉案治理好了。他現在要去給他還未出世的孩子找些先生。
如果是女孩的話,就教她琴棋書畫。
男孩的話,會更好。自己會帶他舞刀弄槍。
夜重渾然不知道自己想得究竟有多遠。
他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喜訊中,嘴角甚至情不自禁地歪歪揚起。
對了,他還要給他的林妙香一個大大的擁抱,獎勵她為自己懷了一個孩子。
夜重想到這,全身都有些不真實的飄飄然。
他真想迫不及待地衝進屋子麵。夜重向來是一個想做什就直接去做的人,他喜滋滋地邁開了腳步。
隻是他的腳還沒能來得及放下就不得不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他清楚地聽見房間麵的女子用一種他從來沒有聽見過的認真,甚至帶著威脅地語氣對身旁的賽華佗到。“不要告訴夜重,我懷孕的這件事情,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皇後。”賽華佗沒有絲毫詫異。隻是帶著一臉地凝重喊了林妙香。
在林妙香她可能有喜的時候,他就猜測到事情沒有那簡單。
如果隻是喜脈的話,林妙香不用特意瞞著夜重深更半夜地跑到自己這麵來。
林妙香置若罔聞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睜開了自己半眯的眼。不帶任何感情地看著賽華佗。
雖然知道林妙香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見自己。但賽華佗還是仍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這個孩子,我會讓他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可……”
“沒有可是,你不,我不,就沒有人會知道。”林妙香抬起手,“不經意”地露出指尖閃著寒光的銀針,“若是有絲毫風聲,我毫不介意做一些殺人滅口的事。”
聽著林妙香出的那些冷漠的話語。夜重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剛剛從寒潭麵打撈出來的一樣。
他渾身的血液停止了沸騰,死寂一般凝固在身體麵。
她。要殺了他的孩子?
她怎可以這樣。
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啊。
她難道就那恨他,恨到要殺了他們的孩子的地步。
如果沒有自己,趙相夷還會好好地活在現在。
他會講很多甜言與蜜語,會哄她開心,會抱著她閱盡千帆。
他不會像自己一樣笨拙。
她恨自己。
夜重美得不可方物的雙眼看著門內的女子,昏暗中,她的臉顯得如此陌生。
夜重不知道自己是怎回房的,他走得搖搖晃晃,目光第一次失去了焦距。
林妙香的話反複折磨著他的內心。
他突然就想起了趙相夷留下的最後一封書信麵所的話。
他,或許人年輕的時候,真的會堅持太多的事。
可是,人生短短幾十年,未必就能等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太過堅持的結果也許是孤獨終老也未可知。
孤獨終老嗎?夜重嘴慢慢把這四個字咀嚼開來,一股從未有過的苦澀終於蔓延出來。
他努力了,但還是什都沒有得到。
一直努力隱藏起來的疲憊鋪蓋地地卷來。
夜重緊握的雙手就那樣漸漸地鬆開,再也沒有力氣重新握起來……
有什東西從他指縫流失,但似乎又沒有。
夜重終於明白,從始至終,他手心抓著的不過是那薄涼的空氣,根本暖不到心底。
當林妙香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晌午。
她一睜開眼睛,就感覺到了身邊空蕩蕩的。
“夜重?”被睡意纏身的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這已經成為了她失明後的習慣。總要看到他的存在,她才會安下心來。
隻是當她話音落下時,卻沒有傳來熟悉的回答。
隻是短短一瞬間的沉默而已,林妙香卻突然慌了神,她猛地翻起身也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就要去找他。
林妙香不知道心這股不安從何而來,她總是覺得,似乎這一次見不到夜重。就永遠都見不到他了一樣。
慌亂之中,她忘記了自己還根本不能行動自如,眼前那點模糊的光亮起不到絲毫作用。完全沒有注意到床沿在哪的她一腳踩空,直愣愣地就朝著地麵倒去。
不過她現在可是皇後,萬金之軀,怎可能那輕易摔到呢。
所以一雙手就那樣抱起她,順勢把她帶回了床上,“你啊,怎總是那不心呢?”
林妙香沒有理會他的責備。一聽到夜重的聲音,她整個人就控製不住地伸手抓住了他,“不要走。”
夜重一怔。他深深地看著林妙香,然後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我是……”林妙香語怔,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隻是覺得自己的心堵得發慌。
夜重也不追問。他長長的手臂一伸,替林妙香穿上睡覺前脫下的外套。
親昵的舉止讓林妙香不自然地別過臉。
她半側著頭,視線模模糊糊看得見夜重黑色的衣袖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
不知是不是被晃得昏了頭,她咬了咬下唇,伸手抓住夜重的手,“以後我一喊你的名,你就要出現,好不好?”
夜重不回答。他另一隻手替林妙香仔細地整理好了她的衣衫,順著衣服得紋理。爬上了她的臉,輕輕撫摸。
“答應我。”夜重的沉默讓林妙香警覺地強迫到。
她從來不會用承諾去束縛誰,但偏偏今迫切地需要一個許諾。
也許是剛才夜重刻意的沉默嚇到了她,她拉著夜重,一臉急切地望著他。
“林妙香,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愛上我了。”夜重不動聲色地挪開林妙香的手,把她抱到床邊為她穿上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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