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做,是恨極周家,要周家斷子絕孫。
“湘如,我在京滯留數日,原是打點關係,求了太子情,又把沈無爭的妹妹與太子為妾,算是保住了揚州沈家。”
揚州沈家有何過,不過是家有個嫁與興國公世子為嫡妻的女兒,就要被牽連。
周八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沈無爭待他好,但凡有事,沈無爭也會出麵相助,便是陳湘如的事,沈無爭也是暗幫了忙的。
“都辦好了?”
“是。”他回應著她的吻,“我與太子殿下,江南各名門多與周家有關聯,要是真要誅盡六族,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會受牽連。所以,江南一帶得有個新貴,揚州沈家倒不錯,我周旋了數日,才求得太子同意,將沈無爭妹妹納為侍妾,雖是個侍妾,這也算是太子殿下放過沈家,沈家自然是樂意的。我回來的時候,特意去了揚州沈家,沈無爭親自送他妹妹入京。”
太子的侍妾,又是名門女,沈姐若得寵再心經營,一旦太子登基,沈家姐也能做個四妃之一的娘娘
陳湘如又沉吟了一遍:“夫君,我想救周玉莉。”
他移眸看她,寵溺中又隻有溫柔。
“你不在的時候,周家的六嬸待我最好。”
“那是因為你對他們最大方、闊綽,你可給了他們不少好處。”
如果人與人之間當真要算得這清楚,反倒沒意思了。
陳湘如卻不否認,他的也是實情。
“夫君,我隻是憐惜周玉莉,她一個弱質女子,又有何錯,因她是興國公的孫女,就要落得那般淒慘的命運?”
陳湘如憶起了前世的親娘陳銀歡,那境況與命運與周玉莉有些相似,倘若那時,陳銀歡也有可以依仗的親戚,許會有完全不同的命運。
他的妻,還是這樣的心軟善良。
周八長舒了一口氣,“這事我來想辦法,到時候設法把玉莉的年紀改兩歲。”
周玉莉已經及笄了,原是準備翻年三月就嫁到六安趙家的,可現下興國公府獲罪,自是不能順利出閣了。
“明,我要去牢看看周玉新,有些事我必須親口問他。”
不僅是周玉新,便是周三公子那兒,他也曾親自問過。
那,周八打點了刑部關節,步入了刑部大牢。
牢很暗,隻點著幾盞油燈,人一進去,人影疊疊,將偌大的地牢顯得更加昏暗。
在一間大牢,隻關著周二爺、周三公子父子。
在事發之時,皇帝第一時間下令將周二爺全家打入刑部大牢,可好些卻沒有審理,弄得周二爺父子有些摸不著頭腦,後來聽刑部的獄卒三皇子被貶庶人、周淑妃獲罪,而罪名是“私通敵國”。
隻是,如此隱秘的事,除了興國公及世子等幾人知道,旁人並不曉原由。
當周三公子看到進來的周八,那一襲紫色的武將袍時,分明是大將軍袍,吃驚地道:“你……你怎沒事?”
周八勾唇一笑,“我來,是問你一件事,你為什要殺我母親?”
周三公子又是一愣,“你早就知道她不是自殺的?”
“是,當時就知道了。她死之後,我查看過她脖子上的傷痕,她是被人卡脖致死。”
指印與死後掛到房梁的勒痕,是兩條傷痕,以他當時的判斷,慕容氏是在被人掐死後才掛到梁上的。
“你一早就知道,卻裝了那久……”
“如果我不裝,怕是你們會連我一起除去,周五爺算計不過三房,更算計不過興國公。”
所以,這多年來,周八一直在裝大咧,裝傻氣,甚至裝出一副沒有心機的樣子。
“你叫五叔……周五爺!”
周八揚了揚頭,“忘了告訴你,周五爺一生不育,我……是鎮北候的幼子,而慕容氏是我的親姑母。”
這樣,夠幹脆了。
周二爺聽到這兒,一臉錯愕,很快道:“是你、是你把密函獻給朝廷的,是你……”
“不,應該,是周家出賣邊城將士,是周家害死了幾十萬的無辜百姓。我慕容鳴隻是為了給慕容家的大哥、二哥報仇,也為了給邊城百姓報仇才這做的。”
他不想否認!
“周三公子,你為什要殺慕容氏?”
周三公子心頭一陣悲涼,難怪早前一點消息都沒聽到,即便三皇子領兵圍城,可轉眼間,刑部與禦林軍突然就將周家二房全家上下打入詔獄,這些也不審問。他們是在等,等興國公父子抵京三司會審再定罪。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周八細細地想著,“慕容氏無意間聽到你們要對付慕容將軍的談話,知道你們要至慕容將軍父子於死地,唯有這樣,除去慕容將軍,邊城最有資格做元帥的便是劉將軍和周五爺,若是周五爺為主帥便罷,若是劉將軍為主帥你們便再除去劉將軍。可惜,算不如人算,這一次為了盡快拿到兵權,三皇子請命到邊城為帥,他便輕而易地做上了主帥一職。”
成也周八,敗也周八。
早前,周八的確幫三皇子打了幾場勝仗。
可現在也是周八毀了三皇子布下的局。
更將興國公父子努力幾十年的事毀於一旦。
周三公子渾身一顫,“你裝大咧、扮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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