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時，水仙便將消息傳了回來。

    “奴婢借口去外院尋春柳話，便在專門給奴才養病的下人房相對的假山洞麵坐了一個時辰，先是周顯家的帶了家能治簡單病症的徐婆子進去看了環兒，後又是少奶奶跟前的冬雪與一個叫不出名的婆子進了環兒的屋子，奴婢離開時，又差點與方姨太太院子的秋菊撞個對麵，她也藏在假山後麵，站了半居然不知道假山上麵還有一個大洞。”水仙咬著唇兒得意地笑道。

    瓊娘也搖頭笑了，“也隻有你這個從在府長大的猴兒知道那假山上有個洞，別人輕易怎會知道？四惠給你留了蔥油雞和百合羹，快去吃吧！”

    水仙高興地去了，陳嫻雅一邊喝著清淡的米粥，一邊凝目沉思，瓊娘在一旁也不去打擾她。自從陳嫻雅宣布減肥，瓊娘便將她每餐要吃的少量飯菜留出，餘下的立馬讓丫鬟們分食掉，免得陳嫻雅控製不住食欲時反悔。

    一碗粥，幾塊鹿脯，一碟子素菜很快便沒了，而陳嫻雅卻覺得自己的胃還是空得難受。

    為了分散注意力，陳嫻雅便讓瓊娘坐下陪她話，“姆娘，你那方姨太太是如何讓環兒也長疹子的？邵氏與袁氏接下來將如何出招？方姨太太又將如何應對？”

    “讓好好的人長疹子倒是容易得很，院子不少地方都長得火麻葉，隻消一株便可以讓人全身起長滿紅疹，再或者吃些相克的食物，例如芒果，蜂蜜，蝦等等。”瓊娘耐心地講解著，“至於邵氏與袁氏兩個如今隻是對方姨太太起了疑心，接下來就看她們求證的結果如何了，方姨太太則是一步錯，全盤錯，她若不去文華居走那一遭，安安靜靜地在香蕪她院呆著，絕沒有人會懷疑到她頭上，如今她想安全抽身已經是不可能，倒是要防著她反撲。”

    “她若要反撲，會從哪下手？”陳嫻雅深以為然，自言自語道，瓊娘欣慰地看著陳嫻雅，還有什比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一成長更高興的事？

    “若我是目前的方姨太太，一定會處處開花，先將陳府的水攪渾，便於她盡快將疹子治好，或者另外謀求脫身之道。比如用琉翠與陳壽源的**來打擊邵氏，買通快要出府的青果，向袁氏供出當初幫她送汗巾子的奴才，比如袁氏身邊最得力的丫鬟，或者是琉翠之類的袁氏不敢動的人，不管袁氏信不信，至少能轉移她一部分注意力。除了邵氏與袁氏，陳府大姐，也就是我若鬧出點事來，也能給她一絲喘息之機，不過她要對付我，會從什地方下手呢？”陳嫻雅背靠著椅子，閉著眼徐徐道，瓊娘也在認真思索怡趣院的漏洞。

    突然陳嫻雅直起身子，臉色大變，“不好，方姨太太若要拿怡趣院作伐，一定會從姆娘身上下手！”

    瓊娘的臉色也凝重起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的身份早晚會連累大姐！”

    陳嫻雅慢慢坐回去，“姆娘放心，我絕不會讓方姨太太有機會向我們動手。姆娘，幫我磨墨！”

    午睡後，陳嫻雅便帶了四惠，及大郭婆子去了文華居。

    婭姐兒原本又要扭頭就往乳娘懷鑽，見到陳嫻雅手中的布做的老虎，又遲疑著折了回來，搶了布老虎便笑著往她母親身邊去獻寶。

    “大妹妹今日沒去草廬？”袁氏看到婭姐兒手中的布偶，臉上出現難得的和善笑容。

    陳嫻雅仔細打量袁氏，臉蛋兒還是那般美豔，隻不過再也沒有了剛到陳府時的令人側目的幸福愜意，眼角眉梢都掛著鬱結與煩愁。

    “我想來問哥哥借本書看，順便來與嫂嫂話，哥哥還在用方姨太太送來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