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怡趣院，陳嫻雅立刻便將大郭婆子召了來。

    “兩位媽媽立即去香蕪院外守著，不論誰進出了香蕪院都要來回報，尤其是夜。媽媽們在府是熟臉，你們要找個地方藏好，不能讓人發現你們在監視香蕪院,去吧，辦好了回來領賞。”大郭婆子對香蕪院的事亦聽到一些風聲，想著事情辦好了還有賞領，便高興地去了。

    瓊娘與四惠沒有跟去香蕪院，但也聽水仙簡單地了經過，看到陳嫻雅這架勢，都有些疑惑不安，陳嫻雅給了她們一個安撫的眼神，“你們不用擔心，接下來已經沒我們什事了，母親會將剩下的事辦得妥妥當當，我隻是很好奇方姨太太身上那件東西，總想著借來看一看，若真是那傳中的珍寶，我們不防幫她保管一下。”

    水仙茫然道：“方姨太太身上還有寶貝？”

    陳嫻雅笑道：“當然有，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還是一樣稀世珍寶，隻是沒想到那種的東西會出現在方姨太太一名妾手上。等我想辦法拿到那東西再給你們看！”

    讓陳嫻雅感到意外的是陳莫渝堅決不肯揭發方姨太太，反而跪在榮正堂外請求邵氏為他們遮掩，並放方姨太太一條生路，邵氏氣得摔了兩套鑲金邊的茶具，兩母子就這樣由午後僵持到落燈。

    袁氏哭著上怡趣院來向正準備上床睡覺陳嫻雅求助，“大妹妹，你還睡得著覺？你哥哥已經在院子跪了三個時辰，母親也在屋哭到現在，大妹妹快去勸勸他們吧！”袁氏拉著陳嫻雅就要往外走，連禮儀都不顧了。

    “才三個時辰而已，哥哥都沒喊受不住，嫂嫂倒是心疼起來了，嫂嫂難道忘記咱們當初是怎的了？哥哥原本犯了大錯，就是在母親麵前跪上三三夜都不為過，嫂嫂現在就讓我去和，難道嫂嫂認為我哥哥做的都是對的？”陳嫻雅最煩想睡覺時卻偏有人不識相來打擾。

    袁氏愣住，“我沒他做的都是對的！”

    “我知道嫂嫂嘴硬心軟，可是做妻子也要有做妻子的原則與氣度，嫂嫂對付起任你拿捏的屋丫鬟來毫不手軟，卻對要毀了我們陳家，毀了婭姐兒的奸夫淫婦縱容，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陳嫻雅火力全開，想睡而不得睡與起床氣一樣讓人惱火。

    袁氏被罵得麵紅耳赤，暗恨幾歲的姑子都能指著她的鼻子罵，偏偏她還回不了嘴，不由得悲從中來，連日來受的委屈終於找到決口，竟然一屁股坐到陳嫻雅床上大哭起來，唬得春綠與秋香連忙衝進來勸解。

    陳嫻雅無語到極點，睡意也被袁氏給嚎沒了。

    待到袁氏好不容易止了哭，陳嫻雅才慢慢道：“嫂嫂都是做母親的人了，怎還如此沉不住氣？哥哥是從母親肚子出來的，難道母親就不心疼哥哥了？哥哥若不得點教訓，任他胡為下去，嫂嫂與婭姐兒將來還有依靠？況且哥哥被罰跪，合府上下都在看著，都在猜測內情，哥哥跪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就算哥哥不肯親口出他們兩個的事，這一跪，父親也會信上三分，因為無人不知母親對哥哥的溺受，平時都是捧在手心的，若非哥哥犯了大錯，母親決不會罰他，我這樣，嫂嫂可明白了？”

    “大妹妹的嫂嫂也知道，嫂嫂是傷心大爺他不但不按母親的做，還要讓母親放過那賤人。”

    “哥哥怎可能真心為方姨太太求情，他隻是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而已，這點嫂嫂應該比我更了解哥哥的性子才對。嫂嫂，還是讓哥哥跪著吧，跪到後來父親必然會過問，到時哥哥想不承認都不行！”

    “……”袁氏愣愣地看著陳嫻雅，想著自己從前還自詡有幾分聰明，如今與這位姑的精明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剛啟蒙的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