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剛來時氣勢洶洶，但此時已麵色慘白，氣的雙唇發抖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敢在相府行凶？”宋夫人旁邊的侍女倒是膽大些，怒吼一聲，相玉儀目光掃過去，手又要動，嚇得宋夫人和那侍女放聲尖叫。

    聞訊而來的趙大娘衝進來扶住宋夫人緊張的哄：“夫人夫人！沒事兒沒事兒！”邊邊把宋夫人往外扯，都出門了還在聲：“夫人惹不得……請聽奴婢一言……”就這樣哄著嚷著，一群人把宋夫人連同她的侍婢帶出了院。

    而顫顫巍巍的翠玲走過來扶住慘叫的翠枝往外走。

    看她們走遠相玉儀這才起身，因為身上疼痛的地兒多，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走到靈兮麵前要彎腰扶她起來。可沒想到靈兮連滾帶爬的後退，惶恐的眼睛望著相玉儀，一臉畏懼。

    相玉儀一愣，自己剛剛出手太狠了嚇到靈兮了？

    “你怕我？”相玉儀緩緩的站起來，把目光從靈兮身上撇向院子。

    冬日嚴寒，今日又沒有太陽，外麵的氣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加上院子的兩顆楊樹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丫，蕭條的讓人生悲。

    世人予以旁人的善意，若皆因旁人不如自己，這不是真善，隻是藉由弱者來滿足自己虛榮心的施舍。

    憑她什身份，都有這樣的虛榮。

    “……”相玉儀苦笑，這世間竟沒有真善、真心對她好的人了嗎？

    “你若怕我……我跟陳大人……”

    “我願意跟著姑娘！”靈兮突然撲過來，跪在地上，雙手抱住相玉儀的腿，身子發抖，但仰著頭。

    一雙屬於少女應有的清澈眼睛望著相玉儀，目光第一次透出堅定：“姑娘……從到大……我總被欺負……我從……從來沒人為我出頭……我……我剛剛隻是嚇壞了……可……可我願意跟著姑娘……”

    靈兮結結巴巴的著，眼睛居然紅了。

    相玉儀緩緩低頭，眼睛酸澀，正待彎腰，卻聽到院門口傳來“啪啪”的聲音。

    相玉儀望去，便看到另外一個女人，靈兮連忙聲：“王姑娘。”

    王嫣比起宋夫人更為清雅宜人。一身素淨的白衣，一頭烏黑的長發，玉簪上點綴著金花，再無其他。

    這府其他地方都是金碧輝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唯女眷們一個塞一個的素淨，難道相爺偏愛這個調調？

    相玉儀看著纖弱無骨的王嫣一步一搖的走進來，微微一笑。

    “好一對情深主仆。”王嫣的腳踏入這院，白衣翩翩，恍若仙女下凡。

    相玉儀拉起靈兮，待到王嫣在她們五步開外停下腳步，笑意盈盈的望著她們的時候，靈兮連忙俯身：“王姑娘……”然後衝相玉儀：“這是相爺的貼身侍書王姑娘。”

    相玉儀看此人微微曲腿，跟著靈兮一起行禮：“王姑娘。”

    “趙姑娘不必多禮。”王嫣伸出芊芊素手，在空中做了個虛拖的動作，隨即：“相爺聽聞姑娘受驚，命我來探望，姑娘可還好？”

    相玉儀輕笑，宋夫人便是出下奴房去要找高烈告狀，高烈便讓人來問罪須得一段時間，怎地她剛走，王嫣就來了？

    隻怕宋夫人來時，這王嫣也到了，隻在外麵一直監視著吧？

    不然她方才也不敢出手傷人！ 相玉儀眼珠微動，隻低頭：“民女無狀，衝撞了宋夫人。”但語氣中全無懼意和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