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溫潤、平和的目光盈盈一轉，那平和中，竟然顯示出一些生動出來。常桓的目光不禁在張凡的身上停留了頃刻……曾經有些木訥的少年，已經成長為木訥的青年，虎頭虎腦的樣子也長開了很多，但存在感卻並不怎強。張凡給人的感覺，似乎是有那一點點的自卑……但常桓看到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另一種東西！

    他在張凡的身上，看到了一個以金色的光線串成的，由內髒而外展，形成的一個特殊的氣脈係統。

    這一係統和旁的弟子截然不同。

    青光盈盈中，突兀的顯出他這一抹金黃，那當真是如黑夜的螢火蟲一樣顯眼。常桓不禁心中猜度：“那金色的氣脈，莫非就是普智留給張凡的？就是為了那個東西，草廟村被屠村，二百四十多口無辜，慘遭橫死？”常桓的心中，念頭轉的極快，像是一朵細的水花，一閃而逝。

    張凡並不知道，就在這短暫的一眼之間，他身上最大的秘密已經被常桓看破了。哪怕他死也不，將一句信義看的比山高，比山重，可卻也比不過一雙褪去了**凡胎，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見的光線的眼睛——

    那已經不是凡人的眼睛，那是一雙可以看見“氣脈”的眼睛。

    何為“氣脈”？

    “氣脈”指的就是“氣”形成的脈絡，就像是一片樹葉，凡人看來，脈絡不顯，但若是褪去凡胎，或者使用儀器，就可以看到依附在樹葉上的，如同一串發光二極管一樣的氣脈，遍布在樹葉上，形成粗細不同的脈絡紋路——那，就是氣脈。這一個氣實際上並不能算是氣，更不是運行之氣，呼吸之氣，而是日月精華。雖然它依然用了一個“氣”字，但修為到了這一步的人，沒有人會不知道這是什。常桓的一雙眼睛，洞察入微，張凡身上的一應變化可以騙得了旁人，卻騙不了常桓。此間修士，別看能飛遁地，可在醫術上、玄學上，乃至於是一些捉鬼、占卜、風水的學問上，卻並不高深。在修為心境上，也不見得高明，至少常桓現在的境界，就高明過了所有人——能使得黑暗如白晝，能見旁人之氣脈，而不是自己內觀內景隧道，這已不是**凡胎因有的境界。

    修道有成，才能有這樣的境界。他是“得道高人”都毫不為過。所以，他不難看出張凡身上那金光氣脈的境界：

    那已經是一種修煉的極為精深的境界。

    沒有個四五年苦工，修不到這種層次。

    常桓的心中，暗自感慨：“此界之人，可謂得獨厚。卻也正是因為得獨厚，反倒是有些暴遣物了……”

    這個世界的“靈氣”太豐富——實際上，日月精華的數量，每一個世界都是差不多的。但是“靈氣”的數量，就差太多了。什是“靈氣”？靈氣就是性質活潑的日月精華、地元氣，諸如常桓出生的世界，有靈氣嗎？有，但其卻和其他物質結合的緊密，如同綁成了死扣，要學這個世界的辦法，吸引到皮膚上，然後用神念強行剝離，根本就是扯淡。就隻能夠用陰神出竅采藥的方法，來獲取那些靈氣。這個世界的靈氣真的很活潑，所以修道人也很容易，但正因為容易，心性上的功夫，就差下了。隻是一真功夫，比賽的分配、抓鬮就完成了，比賽的過程也很簡單、粗暴，就是兩兩捉對，勝的上負的下。比賽規則談不上任何的科學，常桓估摸著，這些首座、長老也根本就不懂得什叫做排列組合（能這順順當當的派下來，就夠為難人的了。）

    這個世界的人，除了暴力化的氣脈應用、開發之外，堪稱“一無是處”。醫學、數學、工藝、工程……各種的拿不出手。數學程度，那是真的不高（相比什掐指一算的，這應該是一個修仙世界的奇葩存在）。

    一個修仙的世界，數學不夠發達，數學水平堪憂……好吧，這個世界也就無所謂什未來了。

    數學是一個基礎，一種手段。

    無論是做科學研究，還是學什奧數、魔法，修仙練道，數學也都是極為重要的基礎。沒了數學這個基礎，研究什，也都研究不到高級階段——科學理論是算出來的，道規則、機也是算出來的，奧數同樣是算出來的……

    實話，這些年翻了一些青雲門收藏的，無關修行功法的典籍，常桓的心中也是充滿了絕望啊……

    他實在有些不準這個世界值得他探尋的東西究竟是什。

    大殿中響起一陣嗡嗡聲，暫時替代蒼鬆，執掌刑律的落霞峰首座大喝一聲“閉嘴”，斥道：“吵吵嚷嚷，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