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太陽向西偏移，空地上排隊的人都焦躁起來，一個身姿挺撥的青年了幾句什，這些人就大聲鼓躁，看牛樓店大欺客。

    耿誌匆匆出來解釋，隻是聲音很快淹沒在憤怒的浪潮中，他急得滿頭大汗，喊得聲嘶力竭，可並沒有人聽他的。

    陸維在樓上聽到樓下如海嘯般的聲音，站到窗前，見外圍幾個鬼鬼祟祟的男子手拿石頭，往人群中擠，貌似要扔向站在台階上的耿誌，趕緊衝下樓，一把扯過耿誌，道：“走。”

    耿誌抹了一把頭上臉上的汗，苦笑道：“人實在太多了。”這一會兒，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他們被有心人利用了，你什都沒用。”陸維伸手在牆上拍了兩掌，耿誌以為他氣壞了，正要勸，就見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從人群中擠出來，一溜煙跑進大門。

    陸維一扯耿誌，進了大門。

    幾個奮力往擠的男子同樣抹了一把汗，幾人帽子歪了，衣袖也扯破幾位，一人屁股上還有一個腳印，抬頭見台階上空無一人，便把手拳頭大的石塊悄悄丟了，不知誰踏到石頭，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手臂揮舞間推倒了人，人擠人的情況下，一下子倒一大片。

    咒罵聲更響，那個身姿挺撥的青年微微一笑，道：“看牛樓不厚道啊，怎能讓客人摔傷呢？”

    來也怪，他的話聲並不高，那些摔倒在地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更多的人吵嚷起來，都看牛樓不厚道，店大欺客，仗著有縣令撐腰，不把老百姓放在眼。

    聲浪傳到麵，耿誌額頭青筋暴跳，怒道：“我這就去跟他們解釋清楚。”完轉身就走。

    他平時笑容可掬，從沒動過怒，今實是被氣得不輕。

    陸維趕緊拉住，道：“等會兒。”對兩個七八歲的男童道：“看到什，。”

    這兩個男童自跟隨母親一塊兒乞討，直到母子被陸維收留，看牛樓生意好，盤盤碗碗多，婦人們在後廚涮碗，不僅得溫飽，還有工錢。不滿十歲的男童可以到看牛樓吃飯，不用幹活。今來的人太多，陸維怕有人趁機搞事，便讓這些孩子混在人群中多加注意。

    這兩個男童最是機靈，大的叫友全，今年八歲，吧啦吧啦把看到的情況了。的叫樹根，待友全完，再行補充，他帶領三個孩子在外圍，的就是陸維在樓上見到的那一幕了。

    陸維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道：“你們先分批吃飯。”

    今人多，夥計們忙得腳不沾地，哪顧得上吃飯。

    友全和樹根答應一聲，自去。

    青年不停冷笑，雙眼不時瞟一眼大門，見食客們快將頒牌子的桌子掀翻了，對身邊的隨從道：“姓陸的子不過如此。”

    陸維走了出來，完全無視即將失控的食客，直直來到青年麵前，笑吟吟拱了拱手，道：“子牧兄，久違了。”

    青年姓鄭，名韓，字子牧。聽到陸維熟稔地和他打招呼，怔了一下，道：“你認識我？”

    “子牧兄貴人多忘事哪，你我曾在悅來樓共謀一醉，如何卻當麵裝不相識？”

    友全隨母乞討，曾多次在悅來樓門前遇到青年，認出了他，他卻沒注意路邊一個髒兮兮的乞兒，並沒想到這個一上午在自己身邊擠來擠去的男童竟認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