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一邊發脾氣,一邊又把今早匿名人士是怎樣給他打報告原原本本告訴她,還把密信附在後麵。密信把盧安世這幾日在李家出入的行蹤摸得一清二楚,更是把昨晚上他們在水河邊散步的事添油加醋,還她在盧家的時候便是一位喜歡勾勾搭搭的賤婢。
秦湛取笑:“你前幾日還是庶出的姐,今日便變成賤婢了。”
盧安世真是哭笑不得。
秦湛雖然通篇沒一句好話,卻讓盧安世心有了陣陣暖意。她發覺,不管她願不願意接受,秦湛對她來都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力。安全,可靠,就像是永遠都隨時可以留駐的自留地。
寶川見她握著玉貔貅,拿豆酥糖砸她,“所以這是要回去了?”
盧安世收起來,嘴角忍不住上翹,“再等等——聽軒軒,城有個月老廟,很是靈驗,今上午先去那兒拐一趟,下午再回大營。”
寶川一臉“你這個無趣的女人”,咽下嘴的豆酥糖,跟著她一道出了門。
月老廟就在城東,盧安世將侍衛留在廟外,與寶川進門。拜過月老之後,寶川已經迫不及待地搖出一卦。盧安世撿起一看,卻見那卦是:花發應陽台,車行進寶來。執聞朝帝闕,走馬聽聲雷。不由得笑,“你倒是求了個上上簽。”
“是?”寶川裝作渾然不在意,卻眼睛亮亮地望著那幾個螞蟻字。“這幾個字寫著就一定靈嘛?”
“不過是討個彩頭。”
盧安世被這卦象提醒了。寶川比她一歲,雖然與她情同姐妹,卻不可能一輩子留在身邊伺候她,這樣太委屈她了。既然她如今顯見就要嫁入王府,做北靖王爺的正妃,那也應當多物色物色身邊的青年才俊,什時候也替寶川考慮一下終身大事。寶川從跟她,也沒有旁的人可以倚靠,她不替她費心,又還有誰來給她做主?盧安世暗自決定要給寶川找個靠譜的高富帥。
這個時候她手中的簽也落地了。
盧安世撿起來一看:殘日西山落,憂危反掌間,前灘容易過,更有後來灘。
寶川見她臉色一變,不由得擔心地湊上去:“是不好?”
“也不是不好。”盧安世將簽放回簽筒,垂下了眼睛,長長的眼睫諸多顫動,“隻是恐怕得有許多折騰。生命在於折騰嘛。”
盧安世倒也不是迷信之人,來月老廟原本也隻是心血來潮,求個心安,隻是一時把持不住才想要問姻緣簽成,此時沒有得到幸福美滿的保證,卻也不怪神佛。她又給自己提了個醒,秦湛不是普通大戶人家,她也不能把秦湛當自己男朋友,相處得如此隨便。他畢竟高高在上。若是親近到親褻,以這個社會環境來,他是必定會讓自己的失望的。
同時,她也提醒自己不能把秦湛當成生活的全部。這樣,她自己都要對自己失望了。
盧安世既沒有再行解簽的欲望,便打算早早回去。她倆方才走出月老殿,就見一團黑影撲上來抱住了盧安世:“jian貨!你這個賤人!我總算尋到你了!還我的廟,還我的廟來!”
盧安世定睛一瞧,居然是她被高放等人驅趕時候,救她一命的廟祝!現在這個侏儒卻好似跟她有深仇大恨,盯著她恨不能咬下一塊肉來。見她木愣不語,他更是猖狂,“她,她放火燒了土地廟,燒得我哎喲,渾身上下沒一處好肉,還跑了!你可不可惡!”
“你少信口雌黃!”寶川擄袖子準備打人。“你知道我家姐是誰!”
“知道,怎不知道!她不就是王爺的情兒!王爺是不知道,那晚上她不知道跟那十幾個男人,玩得有多痛快!……”
寶川伸手就給了他一耳光,把他抽翻在地,一腳踩著他的背不讓他起來。盧安世並沒有出手阻止,並不是她縱容寶川,而是因為她太震驚了!幸虧這月老廟全是一些姑娘,若不是姑娘,她都要害臊死了!她當即把錢袋丟到他身上,“再讓我聽見你信口雌黃,我拔了你的舌頭,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盧安世完便示意寶川將他放了。廟祝一骨碌爬起來,用仍綁著繃帶的手撿起錢袋,拉開一撥弄,“那少!你打發乞丐啊,啊!口口聲聲要幫我修廟!”
盧安世氣得不行,要不是周圍都是人,她簡直想衝上去揪他的頭發,往他臉上吐口水。什叫不多!我聞室這幾自開業以來掙的錢可都在這錢袋!她的私房錢!寫字先生們的月工資!盧安世原本也很感激他能收留自己一命,不管出於什緣由,可是現在這種挾恩要價的姿態,真是太可恥了。
就在這時,廟門又湧出一幫人來,個個手抄著家夥,麵目凶惡。他們一進來便驅趕著前來上香的女眷,粗魯地把她們抓到眼前仔細端詳。月老廟的老道士見勢不好衝了出來,“你們這是做什?這是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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