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默默地站在沈如意的旁邊，陪著沈如意平複情緒，並體貼地為沈如意倒了杯溫水。

    沈如意喝了幾口，身體漸漸地溫暖了起來。

    可她的太陽穴還是有些疼。

    紅就挪到沈如意的身後，伸手替她溫柔地按摩。

    “姐，好些沒有？”紅低頭看了看沈如意的臉色問道。

    沈如意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道：“你再按幾下，等下我們就去香善院。”

    紅道：“您不用這著急的，大不了讓曉雪的娘今晚留宿在香善院好了。”

    “留宿……”聽到這個詞，沈如意猛地睜開了眼睛。

    “姐？”紅被沈如意嚇了一跳，擔憂地望著她。

    沈如意坐直了身子，對紅道：“就讓曉雪娘留宿吧，讓她們娘倆好生在我們府聚聚，話。晚上的時候，你讓芍藥或者茯苓偷偷地潛伏在曉雪的窗戶下麵，聽下她們母女倆會什私房話。”

    “嗯，等下奴婢就去辦。”紅繼續為沈如意按摩，並道：“既然打算讓曉雪娘留宿了，您也就別這著急，等身子徹底舒暢了再過去。”

    沈如意重新閉上雙眼，道：“歇息個半個時辰再過去吧。”

    “好，您盡管歇息，等時辰到了，奴婢會叫您的。”紅讓沈如意躺下來，靠在鬆軟的大迎枕上麵，又拿來薄被子，蓋在了沈如意的腹部上，等把沈如意給安排妥當了，紅又拿來美人捶，半蹲在沈如意的身邊，心地捶打著沈如意的雙腿。

    紅最近伺候人的功夫日益見長。

    沈如意在紅的伺候之下暈暈欲睡，沒過多長時間，她就睡著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

    沈如意又做夢了。

    夢見了父親、母親，還有她。

    不過，這回的夢境沒有之前那般的慘烈和血腥，這回充滿了各種的溫馨。

    她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四五歲的自己，歡快地在後花園奔跑著，父親滿臉慈愛地望著她，在草堆打滾嬉戲，而母親則是笑眯眯地坐在父親的身邊，親自為父親續茶，為父親剝葡萄，並喂進父親的嘴，別提有多的親熱了。

    這在現實，沈如意是想都不敢想的。

    母親自持著自己是沈家的家主，父親是沈家的贅婿，雖然對父親沒有呼來喝去，但是也沒有像其他妻子一樣，對丈夫各種俯首帖耳，就是親熱也幾乎看不到，頂多是相敬如賓，好似那最熟悉的陌生人，看著是夫妻，在大家的麵前卻各種守著禮節，沒有任何的親近。

    沈如意在這氛圍長大。

    因為習慣了，倒也沒有覺得哪不對，還覺得下的夫妻都是這樣的。

    可見到夢父親、母親如此親昵的舉止，沈如意這才覺得現實父母的相處是有多的違和，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情意，隻有搭夥過日子的平淡。

    如果一直這平淡也就罷了。

    可沈如意嚐到了夢的甜頭，就不怎想從夢醒來，回到現實了。

    然而，夢再好，也有醒過來的時候。

    睡飽了的沈如意非常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