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正在給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診脈。
見項臨時走了過來,似乎麵色有些不好,沈如意不由分心望著他,用眼神詢問。
項臨時當然不想讓其他事情,擾亂沈如意的心虛,隨便找了個借口,道:“剛才看你被他們給包圍了起來,我心緊張得要死,真擔心你會受傷。”
“沒事,都是些平民百姓而已,不是什惡人。”沈如意放心了。
她還以為項臨時遇到了什煩難事情。
那位正在被沈如意診脈的婦人,聽到了沈如意跟項臨時的對話,臉上漸漸爬上紅暈,頗為不好意思地道:“謝謝這位好心姑娘的理解,我們當時也是氣很了,以為你們是要抓我們回去的,所以在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情況下,就發生了衝突,也不敢輕易相信你們。”
“抓你們回去?什意思?”沈如意有些不明白。
雖然還沒有到南邊,可這也算是南邊的邊界了,遇到災民很正常,可抓災民就不對了。
婦人歎氣道:“你們剛從京城過來不知道,我們的縣太爺見瘟疫蔓延得實在是太厲害了,可又沒有特別好的藥能夠抑製住,為了不讓這瘟疫大範圍的擴散出去,就把那些生了病的,不管是不是被傳染了瘟疫的百姓,通通扔進一個大土坑,把那些人給活埋了。如果來不及挖坑,就直接放把火,給活生生地燒死。我們這些一起逃難出來的,有不少人都見到那些人是如何慘死的,擔心下一次被活活弄死的會是我們,所以就連夜逃了出來。還沒有逃多久就在這遇見了你們,還以為你們也想讓我們死,這才想著反正橫死都是死,不如拚死闖出一條生路來。”
沈如意聽了不由目瞪口呆。
這也太滅絕人性了吧!
竟然把人給活活地活埋,還有燒死!
簡直不是人呀!
“這縣太爺不會有好下場的!”沈如意咬著牙地道。
然後,她望向了項臨時,道:“這事情得要跟靜王。”
項臨時對這位婦人道:“你願意到靜王麵前,把你剛才的話再一遍嗎?”
婦人沒有回答,而是雙眼灼灼地盯看著項臨時,問他道:“那什王可以為我們做主嗎?”
項臨時道:“這是自然的,靜王是皇上的親兒子,這次來就是奉旨控製瘟疫,安頓百姓的。你們心中有什委屈了,可以盡管向靜王訴,靜王定會為你們做主,為你們伸冤的。”
聽到項臨時這肯定的話,婦人突然放聲哭泣了起來,“我的老爺呀,你們怎才來呀!如果你們早點來,我的閨女也不會被活活地燒死了!我現在一閉上眼睛就能夠看見她躺在火堆,痛苦地伸著手,尖叫著叫我娘的畫麵,她死得實在是太慘了,太慘了!”
一見婦人哭,其他災民還以為這婦人被欺負了,各個再次神情戒備了起來。
等了解了這位婦人為何痛哭之後,其他人好似也想到了自己親人慘死的畫麵,也各個掩麵痛哭起來,有些甚至差點哭得昏厥過去。
場麵一下子就失控了。
不過,好在並沒有發生什暴力,大家隻是在抱頭痛哭而已。
沈如意看著,眼角也不由有淚花閃現出來。
她想到了留在京城的母親。
一想到自己的母親要是有什三長兩短,她的心髒就跟被人用針狠狠紮了般,痛得難受。
將心比心。
要是自己是這些災民,親眼看到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的麵前,而且還是痛苦地死去,自己肯定會承受不了這種痛苦的,不是徹底地昏厥過去,就會爆發開來,不管不顧地去搶救自己的親人,不讓他們這般痛苦地死去。
“姐,他們也太可憐了……”曉晴也跟著淚花閃閃,把整塊絹帕都給哭濕了。
項臨時等這些災民們哭完之後,挑出幾個口齒伶俐的人帶著去見靜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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