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算是命好呢,還是命不好?”
麗娘能想象侯門的生活,水深火熱之中,步步驚心,人人都是笑藏刀不懷好意的,這子能掙紮著活下來,混到如此地步,也是荊棘塞途無比艱險。
以他的不喜拘束的逍遙本性,戴著麵具一裝裝幾十年,是酷刑加身油炸煎熬也不為過吧?
“應該算命不好吧!”
“讓你年年月月,時時刻刻,活在沒有絲毫隱私的各種目光下,估計也難以忍受!”
“還得心各種語言陷阱,各種‘意外’,各種挑釁,各種擠兌,各種陷害,在各種苛刻的高要求下,沒被逼瘋我都深深佩服自己!”
黑暗的往事不堪回首,崔華強著打個寒顫,猛灌幾口熱茶,溫暖一下冰冷的胃。
“那大宅子的花花草草都是長著眼睛的~~~~人就更不用了,什雙麵間諜都弱斃了,一個奴兒背後幾個主子真是太正常了!活得心力交瘁!”
“幸好老頭子短命,要不日子更難過!分了家,才算是真正做個人了。”
一副心有餘悸的誇張樣子,讓麗娘不以為然,裝吧!博取她的同情而已。
滿足他的惡趣,麗娘應景的擺出滿臉同情,沒什誠意的安慰。
“辛苦你了!高床軟枕不好臥,錦衣玉食難消受啊。”
“不過,也不能有那黑暗,那恐怖吧?”
“好歹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高中時演話劇你也演過不少,怎地還有點功底,可以裝相。”
指著自己的鼻子,麗娘後怕的道:“我才是慘,剛來那陣,隻能閉緊嘴巴裝悶葫蘆。原主這副殼子,被她糟蹋得不成樣,走幾步路都喘氣,那時候真是擔心再死一回。”
“極品、奇葩的,來找碴,一回又一回,差點鬧得動武,泥巴都是好懸才保住的……”
“最惱火的是原主的記憶殘缺的,生怕穿幫,活得提心吊膽的,還好李大柱是個老實疙瘩,蒙混蒙混的也適應下來。”
一臉鄙視,崔華強嗤鼻,“至少你現在的家,人口少,心思也單純,沒有那多勾勾繞繞。”
“高牆大院的古人,玩心眼,耍手段,個個行家手,生帶各種技能,跟他們一比,現代的人率直坦白得可愛!真純潔得冒傻。”
“0歲之前,老子連睡覺都得睜隻眼睛睡,生怕一睡就睡死過去,給人害死抬進棺材去了。”
“等出仕進了司農寺後,幹脆離了那個家,主動去偏遠地區工作,才算活得自在點了。”
倆人都在竭力訴自己的淒慘,較勁似的渲染自己回到古代活得多不容易,等完之後,對瞪一眼,而後哈哈大笑。
笑自己智力倒退,回到三歲前!
“48年沒吃過你做的菜了,今你得滿足我----”
麗娘挑眉斜眼,這話聽著,怎那有歧義?
“---滿足我的胃口,漂亮臉蛋上吊眉斜眼的幹啥?太破壞媚人形象了!”
“啊呸,還媚人?你難道不覺得這副皮囊,妥妥就是一清清純純白蓮花的形象啊。”
摸著下巴,抖著腿,崔華強裝流氓:“近看對麵的妞,還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國色香,夭桃穠李……”
“打住----泡妞找別的美眉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
“別那粗糙,注意形象,形象----”
擺擺手,麗娘服了這家夥,他總有能把悲劇變成喜劇,淚人逗成笑人的本事。
“好啦,我去給官老爺做飯。我兒子就交給你看著了哦,帶孩子你應該還是會的。”
“那我就不客氣的點菜了,陳皮雞丁,櫻桃肉,冷鍋魚,薑汁蓮藕,翡翠豆腐。”
“你還真是不客氣。一個肚子裝得下。”
“裝得下,早上吃得少!留著肚子給你表演的。”
麗娘起身進廚房,活魚水缸還有三條,活雞還有兩隻,蓮藕也就一節,五花肉一條。沒豆腐,氣熱,這類不能久放的東西,不會多買。
因昨日李大柱成親,家的調料用得差不多了,做櫻桃肉的冰糖一點不剩,更沒有剩下一塊陳皮。
取下掛著的菜籃子,想了想,醬油瓶和醋瓶也丟進去,這兩樣也不剩多點了,一道買好。
“少華,沒冰糖、陳皮和豆腐,我去延慶街的雜貨店買,來回最多一刻鍾,看好我兒子啊,不準欺負他知道不?”
“哎,那你快點啊,別留我一人獨守空房!”崔華強懶懶散散的調笑一句。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笑嘻嘻的麗娘回罵一句,語氣卻沒任何惱怒,打鬧笑慣的,以前比這更肉麻的都有,這點意思。
這陣才上午10點半左右,巷子沒人,安靜得很,隻有陣陣的鬱鬱芬芳,各家各牆上都探出無數的繁密花朵。
往九號看了一眼,皺了一皺眉頭,奇怪於姚紅的安分老實,麗娘隨即搖搖頭,關她什事?不來糾纏不是更好啊。
出巷子往左拐,走過無數次的地方,熟悉之極,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
跨出三步,身後有樹枝搖動聲,陡然傳來一股勁風,頭皮一陣發麻,麗娘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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