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大勢？”陽炎疑惑問道。

    “沒有什難的。”

    冰若言道：“其實炎兒你早就接觸過了。”

    陽炎凝眉片刻，說道：“師尊指的是武道之‘勢’？”

    冰若言輕輕頷首，道：“不論劍勢也好，風勢也罷，還是其他的什勢，歸根結底都是‘勢’，天地大勢亦然。”

    陽炎搖頭道：“可無論是劍勢還是風勢，都是武道之初涉及的概念，後來勢蛻變成武道意誌，若天地大勢也是‘勢’，豈非又回到了原點。”

    “炎兒，我問你，你領悟了劍道意誌後，可還能斬出劍勢？”冰若言問道。

    轟！

    好似當頭棒喝，陽炎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腦海中不停思考著她的話語。

    武道意誌之後，可還能斬出劍勢？

    當然能！

    武道意誌本身就是勢的升華，劍勢是不會隨之消失的，隻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他若不釋放劍道意誌，斬出的依舊是劍勢。

    既然勢可以升華變成武道意誌，那武道意誌繼續升華又是什？

    那便是至尊境強者才能掌控的武道奧義。

    再往更深處想，武道奧義繼續升華又是什？

    武道法則！

    傳說到了這種層次，武者與天道齊尊，可封皇！

    細細想來，人們修煉武道，其實就是攀升天道的過程，修為越高，離天道越近，到了傳說中的皇境界，已經可與天道平起平坐，逍遙世間，任由來去。

    拋開武道意誌、武道奧義、武道法則的概念，究其根本，是不斷蛻變升華越來越接近天道的“勢”，當“勢”與天道齊平時，是否就相當於天道？

    天道，即天地遵循的大道，亦即天地之勢！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但真的是回到了原點了嗎？

    陽炎突然想到了一本古籍中很有意思的繞詞，內容如下：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竟有異曲同工之妙，看似都回到了原點，實則境界早已不同了。

    劍勢、風勢和天地大勢都是勢，但境界天差地別，也就造就了看似截然不同的兩種“勢”，前者弱，後者強，不可同日而語。

    就比如現在的陽炎要殺死戰意成勢前的自己，簡直易如反掌！

    因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陽炎似有所悟，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又好像什也沒明白。

    既然都是“勢”，那境界差距從何而來呢？

    陽炎問出了這個疑惑，冰若言紅唇輕啟，僅說出了一個字：“意。”

    什是意，武道意誌？顯然不是。

    陽炎再問，冰若言輕笑道：“炎兒不妨自己回想一下當時，你是怎頓悟的？”

    當時麵對歐陽純的天地大勢壓迫，陽炎被徹底壓製，天行劍不停顫抖，他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劍，舉步維艱。

    但是他沒有屈服，他選擇了，戰！

    拋卻一切雜念和負擔，不去思考雙方差距，不管勝負生死，全心全意，從肉身到靈魂，貫徹的念頭隻有一個字，戰！

    管他是神是佛是仙是魔是妖是鬼，隻要是敵人，那便戰！

    戰他個天昏地暗！

    戰他個山崩地裂！

    戰他個酣暢淋漓！

    血不流幹，敵人不死，便永不停止，戰鬥不休！

    於是，他頓悟了，戰意成勢，一舉完成實力飛躍，與歐陽純之間那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那道天塹，消失了！

    陽炎目中精光爆射而出，他恍然大悟道：“這就是意！”

    一直以來他都有些低估了自己的戰意，雖然有運用到戰鬥之中，其實根本沒有發揮出它的真正力量，那就是意！

    缺少意的戰意，就不是真正的戰意，徒有其形而無其神。

    真正的戰意應該是戰與意融合，形神兼具的。

    怎才能衍生出“意”呢？

    明白其中道理之後，其實很簡單，武道之心就可以。

    什是武道之心？

    武者內心對修武的真正訴求便是武道之心，它是支撐一個人攀登武道的基石和動力，武道之心不堅定的人是不可能成為武道強者的。

    要衍生出意，首先武道之心要非常堅韌。

    其次，意誌要與武道意誌完全契合，不能有半點虛假和隔閡，才能融合為“意”，勢有了“意”，那境界就完全不同了。

    光有“意”還不夠，要調動天地大勢，還必須融合天地之“意”。

    武者之“意”已經明了，天地之“意”又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