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夢肯定自己不認識什叫楊九的少年,也不認識什神都中州的絕世妖孽,但對方既然讓海棠師妹捎話給自己,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
仰慕她的人猶如過江之鯽,不乏天驕妖孽,但也從無人通過海棠師妹私下捎話給自己,都是光明正大地遞上拜貼登門拜訪,或是遞上請柬邀她赴約……雖然她一概回絕了。
不過對方既然是來自神都中州的絕世妖孽,行事自我不講規矩也是有可能的。
當下她不動聲色地問道:“什話?”
海棠姑娘輕笑道:“他讓我跟你說,一位故人來了。”
言畢,她目光端詳著聖衣女子的眼神變化,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些什來。
一位故人!
林如夢美眸一閃,既是故人,自然是她認識的,至少有過一麵之緣。
隻點名故人而不言其他,對方是自信她聽到故人就能夠想起他是誰,定然是有名有姓之人,而且交情不淺,若是神都中州之人,印象會更加深刻,不可能連姓名都記不起來。
可見,要這個楊九與她相識之時用了假的身份和名字,要他根本就不叫做楊九,也不是神都中州之人。
平心而論,她傾向於後一種可能。
再就是最後兩個字,來了!
為何要強調“來了”?
此二字放在簡短的語句中不難理解,有赴約之意!
她曾和哪位故人有約?
結合海棠姑娘說的,那人乃是一位少年,答案似乎顯而易見了。
是他!
噹!
指尖一顫撥動琴弦,聖衣女子那秋水剪眸泛起絲絲漣漪,波光粼粼,緊緊盯著海棠姑娘,仿若鼓起了莫大勇氣似的問道:“可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劍修?”
“……”
海棠姑娘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那一絲忐忑,似乎害怕聽到意料之外的答案,不由詫異萬分。
在自己印象中,林如夢似乎總是優雅從容的,無論多轟動的事情似乎都無法令她著急,也隻有談及她那位師尊時表現與平常時候大不一樣。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瞧見,聘婷秀雅的如夢聖女因為師尊之外的人產生異樣的情緒。
不知是否不想見到聖衣女子失望的樣子,她幾乎是脫口而出道:“是的。”
話音剛落,她清楚地看到了林如夢秋眸之中迸發的異樣光彩,像個小女孩似的激動得嬌軀微微發顫,一雙玉手倏然握緊。
果然是他!
他來了!
那一刻她心中湧現出萬般滋味,翻騰著,說不清楚究竟是怎樣一種情緒,卻讓她難以自抑。
自從兩年前那人失蹤以後,她從未停止過打聽他的下落,但始終杳無音信。
一年半前,她離開乾域回到東州極樂門,像大家閨秀一樣一門不出二門不邁,但從未斷絕過心中的牽掛,始終關注著乾域的一舉一動。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年之後終於讓她等到了他的消息。
天陽皇朝一朝崛起,於龍鳳山行祭天之禮,立國建元,晉升高級皇朝,位居乾域霸主之列。
新皇登基大典,炎興皇帝頒詔封七皇子為戰王,再授之以冊、寶,立戰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為儲君。
如今,他遠赴東州參加九州會晤,化名楊九,欲約見於她,怎能不令她心旌搖曳,情難自已?
三年未見……你,還好?
聖衣女子心緒翻騰不已,幾乎恨不得立刻飛到他的麵前,好好看看他現在的模樣,是否一如當年冷漠如冰。
“他……可有說約我在何處見麵?”林如夢胸口起伏,努力平複自己的心境,開口問道。
海棠姑娘看著她道:“他說你要尋他的話,就去邵氏客棧。”
“邵氏客棧!”林如夢暗自記下這個名字,整個人陡然放鬆下來,又恢複了之前那聘婷秀雅的樣子,但飛揚的眉梢以及閃亮的眸光將她美好的心情展露無遺。
海棠姑娘也鬆了口氣,她還真怕聖衣女子會不顧一切火急火燎地直接奔赴邵氏客棧,從林如夢的一係列表現來看,這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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