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陸東方並不想承認這件事情，但是冰冷的事實已然擺在眼前。

    在這一瞬間，陸東方仿佛想起許多過往，這然他頭痛欲裂。

    “啊……我的頭……好痛！”

    陸東方越是用力回憶起之前並不存在於自己之前意識的東西的時候，他的頭越像是要炸了一般。

    他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頭，似乎是想要緩解一下疼痛，但是卻於事無補。

    就這樣煎熬了一段時間之後，頭痛終於減輕了一些，陸東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胳膊，難以相信那猶如泥漿潑灑過的胳膊，竟然是自己的。

    好髒。

    這是陸東方對自己現在樣子的第一印象。

    惡心。

    陸東方覺得腹中難受，仿佛有什東西在中間翻滾，一股惡臭從腹中就要逆流而上。

    “與其說這樣，倒不如一了百了。”陸東方仿佛看到了指路明燈一般的，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肌膚。

    幹淨到有些潔癖的陸東方真的難以忍受這種痛苦，盡管他嘴上不承認自己的自戀，但是從他對於自己在幹淨方麵的嚴格要求，對於自己的信心就能看出，他確實有些自戀。

    “你要幹什？你瘋了？”蒼老的聲音厲聲斥道。

    “我？瘋了？”陸東方似乎是在笑，也似乎是在哭，“很有可能！”

    人們總是對於自己的感情有些滯後性，這種滯後性也許是附著於人內心深處的靈魂的。

    這種滯後性，通常體現在在剛剛經曆過大喜大悲之後的人，在那一瞬間並無太大感觸，但是事後每回想一次便加重一分。

    這同樣與尼采的“輕與重”的思辨關係相一致，或許，這樣的本性是為了避免人們出現大喜大悲的感覺而進化出來的一種天性。

    但是陸東方現在還是絕望了。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就為了這一點點的皮肉之苦，你便要犧牲性命？還是說，你依然心懷僥幸，覺得真的能分離我們？”

    陸東方不語。

    蒼老的聲音繼續說道：“就算是他有秘法可以分離我們兩人，但是你看他的心性，是你值得托付生命的人嗎？他這種能將活人變成木偶的人，同時擁有兩個強大神魂的時候，真的會罷手還回一個嗎？”

    良久，陸東方才開口說道：“反正我也不想活下去，我自己都覺得惡心，我不想失去她，更不想讓她每天都煎熬。”

    “住口！”蒼老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你這是自私！你這樣有想過那姑娘的感受嗎？你設身處地的體會她的感覺嗎？他為了你拚盡了力氣，卻換來了你的一句不想活？你輕生不是為了她好，你就是徹頭徹尾的自私！”

    陸東方猛然驚醒。

    他再抬頭看去，原本隻能看到模糊身影的張廷玉好似慢了下來，留給陸東方一個玩味的笑容，而後身影瞬間再次變得模糊。

    “你還不明白嗎？”蒼老的聲音這次依然胸有成竹，緩緩說道。

    “這是……精神迷惑？”

    蒼老的聲音沒有回答，

    陸東方有些後怕。

    這個張廷玉看起來衣冠楚楚，卻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家夥。

    “還真是卑鄙！”陸東方咬牙切齒，“竟然想讓我在這時心聲絕望想要自我了斷，同時還能分散和田美子的注意力！”

    “還不算太笨。”蒼老的聲音譏諷的說道，“但是你現在的處境更加危險了。”

    陸東方有些不明所以。

    “看院子中心。”

    陸東方順著他指引的方向看去，隻見原本快到極致的兩個人突然變得慢了下來，也曾是實戰多次的陸東方莫名的吸了一口氣就再也不敢喘息。

    身體的本能告訴他，兩人這一戰，可能馬上就要分出高低了！

    隻見和田美子刀鋒橫掃，霸道地劃出一道誇張的弧線，而張廷玉卻不慌不忙的下腰躲避，刀鋒劃過空氣和田美子將刀抽回一記回頭望月便又刺出一刀。

    張廷玉麵對著和田美子的連續攻擊並沒有亂了陣腳，反而是極有節奏的踏著步伐側身閃過。

    和田美子在一擊落空之後刀鋒反轉，順著張廷玉躲避的方向用刀鋒劃過，這一劃若是劃中，張廷玉就算是不死也得被削掉整個肩膀。

    而張廷玉前踏一步，後仰身軀，整個人不可思議的與地麵呈60°角完美避過！

    和田美子的進攻一環緊扣一環，一環更勝一環，張廷玉隻剩下閃躲卻沒有機會進攻，隻能節節敗退。

    陸東方卻並沒有將整顆心放下，反而更加凝重！

    “這女娃似乎有些傷。”蒼老說的聲音把整顆心都放在戰場的陸東方嚇了一跳。

    就好像突破中嚇得陸東方心神失手一般，陸東方回過神來腦中厲聲喊到：“閉嘴！”

    和田美子每揮出一刀，力道便加大一分，同時壓力也更加龐大。

    終於，在底漆刀之後，和田美子的進攻出現了一絲絲的遲鈍，她的刀有了一絲顫抖！

    和田美子的本能告訴自己可能有危險，她瞬間轉攻為守，將整個刀橫在胸前！

    但是此時已經為時已晚，在和田美子遲鈍的那一瞬間，妖道張廷玉便已經發出絕殺！

    和田美子用盡全身力氣，她的刀也才堪堪架住妖道張廷玉的那柄劍，張廷玉抬腿一腳正中和田美子的持劍的肩膀！

    當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