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就真的像是一個真正危在旦夕的心絞痛病人。
守在她身邊的劫匪,一時顯得有點著急。
“這位……這位士子,給我口水喝,好嗎?”丁魚痛苦的祈求道,她一張蒼白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看她如此,這個劫匪是真心焦急:要知道,若是她死了,他可擔不起這個大的責任。
想到這,無法之下,他隻有迅速去給丁魚拿水。
水很快被拿了過來,丁魚再次對他氣若遊絲的道:“這位……士子,你……你能幫解開身上的繩子嗎?”
看到丁魚已經病成這樣了,料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她,也不能把他怎樣。
想到這,這個劫匪在看了看一側似乎顯的尤其平靜的大憨之後,終是在沉吟了幾秒又以最快的速度,將丁魚身上的繩子給解開。
被鬆開了手腳,丁魚總算長舒了一口氣。
可是,由著心中這個“逃跑”的想法,她的心髒卻是越跳越快。
故作鎮定之下,她暗自咬了咬唇,以虛弱的姿態接過了這個劫匪遞過來的水。
以一種病人虛弱到了極限的模樣緩緩的喝著碗的水,丁魚一雙烏漆漆的眼睛一直在滴溜溜的亂轉:她在想辦法……
“是誰?”
突然,丁魚朝著門口驚愕的喊道。
隨著她這聲突兀的喊聲,這個劫匪在條件反射之下,也將目光迅速向門口望去。
“咚!”
時遲那時快,搬起腳下的一塊石頭,丁魚將石頭舉過頭頂,果斷向他的腦袋狠狠的砸去。
“啊——”
黝黑寂靜的山野中突聽傳來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這個劫匪“咚——”的一聲便倒進了血泊中。
驚慌失措之中,丁魚強做鎮定,迅速扔下石頭,她趕緊跑到了大憨的身側,欲為他解開身上的繩子。
然而,就在她正在為大憨焦急的解著身上繩子的時候,剛剛倒在血泊中的劫匪,竟然又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讓……讓你騙……騙老子!”
手持一把鋒利的刀子,他向丁魚瘋狂的刺來。
眼看丁魚就要被他一刀刺中,時遲、那時快,被解開了繩子的大憨一腳便將這個劫匪給踹翻在了地上。
而隨著“撲哧,撲哧——”的、無比森然的聲音落下,當丁魚回過神來之際,大憨已經奪過這個劫匪手中的刀子,將這名劫匪給生生的捅死。
這般血腥的一幕,使得一向心思善良的丁魚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可是,這樣的人,真是死無足惜。
“魚兒,快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此刻的大憨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他一把拉起丁魚,就向外麵焦急的跑去。
摒棄掉心中一切的困難和恐慌,大憨拉著丁魚以箭一般的速度,在這個充斥著黑暗與危險的原野中,極速的向前奔跑著、奔跑著……
丁魚跟在他的身後,咬著牙齒讓兩條如灌了鉛的雙腿充滿力量。
因為考慮到大憨也是體力不支,丁魚倔強的拒絕了大憨要背著她奔跑的要求。
不知道兩個人跑了有多久,直到山坡上尖銳的瓦礫磨穿了她腳下的平板鞋,但她卻依舊倔強的咬著牙齒,被大憨牽著手向山坡的背麵拚命的跑去。
寶貝,你一定會保護娘親,脫離險鏡的,對不對?
心懷著這份期待,丁魚覺得在這個昏沉的夜晚,所有的磨難都算不了什。
心在哪,希望就在哪。
當山坡上的碎石亂荊棘、利棍、以及可與尖刀相比擬的尖利石塊,將她磨穿了鞋底的腳板磨的起泡、紮的鮮血直流時,可是她卻依舊堅強的跟在大憨的身後咬牙向前跑著,拚命的跑著。
當他們終於跑到半山坡時,此刻空已經微亮。
除了雙腳上的傷口無數,高聳的堅硬灌木也將丁魚身上的衣裙給撕扯開、將她原本兩條白皙的長腿,給劃出了無數道的血口。
這一切,就像是在地獄走了一遭。
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經曆這種磨難與恐懼!
這一夜,她和大憨不知道摔了有多少次跤,她的衣裙也早已被汗水濕透。可是,她肚子的孩子卻似乎感受到了丁魚堅強一樣,雖然丁魚摔了不少次,但他依舊安穩的在丁魚的肚子守著。
此時丁魚是又累又餓又渴,可是她一雙閃亮的瞳仁卻熠熠生輝:因為她知道,她和大憨已經脫離了魔掌。
望著此刻東方泛著魚肚白的空,丁魚的臉上則露出了一抹比星月都要閃亮的晶燦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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