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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晟煜無聲地望著遠方的風景，淡淡的哀傷也逐漸升上了心頭。

    他明白自己已經時日不多，都說什人生無悔，都是空話了。

    “牧言……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或者說，女朋友？”林晟煜的眼中仿佛有星辰大海，他幾乎從來都沒有關注過自己兒子感情方麵的問題。

    他以前心想著，立業成家，自己的兒子還沒有達到自己想象中的地步，說什結婚生子的問題呢？

    平時他跟一些明星傳出來的緋聞之類的，他也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男人，在外麵玩一下是可以的。但是，若是娶來做妻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的。

    可是如今，他想關注一下都已經晚了。

    他的性子清冷，沉著，理智。

    他也曾想過這樣子的性子，除了他這副氣囊跟家世，找女朋友應該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明白事理的女人大都會知難而退的。

    但現在，他仍舊是想問一問，至少讓自己的心能有個小小的期盼。

    能夠想的到自己的孫子會長地是什樣子。

    “有，她叫顧一。”林牧言握住自己父親的手，沉沉地說到。

    顧一，顧一。

    這是一個好名字。

    “顧一，嗯……有照片嗎？爸爸想看看未來的孫媳婦長的怎樣。”林晟煜的病床被慢慢地搖了上來，這樣他會好受些。

    林牧言掏出手機來，翻出照片後將手機遞了過去。

    林晟煜接過拿在手中看了看，眉頭不禁一皺，“兒子……你是不是有什戀童癖？”

    林晟煜看著手機上的照片，這明明就是一個高中小女孩，這就是一個快26歲大男人的女朋友？

    他心不免有許大的疑惑，他懷疑自己的兒子有什變態的取向。

    林牧言聽此，不由得笑出了聲。

    “爸，我沒有戀童癖。這的確是顧一，隻不過，這是七年前的照片。”林牧言捏了捏眉心，向他吐露著實情。

    “七年前？那時候你還在上高二吧？嗯？再加上，這是七年前的老照片了，你這是談了七年？”林晟煜的思緒不禁飄向了過去。

    七年前，也就是說這小子瞞著自己就開始早戀了？！

    談了七年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這不符合道理。

    “嗯……爸，並非談了七年。隻是……我上學那會兒跟她在一起過。而現在，我們相遇了。”他講述著這一幕時，嘴角不禁向上揚起，林晟煜看著自己的兒子，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到自己無意中露出的微笑吧。

    “哦。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個好女孩吧。你不要每天都一副冷清，不近人情的模樣。再好的女孩子都會被你嚇跑的。”林晟煜歎了歎氣，叮囑著他。

    林牧言靜心地聆聽著自己父親的話語，他很留戀，但這種留戀往往是抓不住的。

    “爸，你當初為什跟她離婚？”林牧言沉思了很久，問出了這個問題。

    林晟煜沉默了，眉眼中不禁露出了一絲悲涼，苦笑著說，“跟她離婚，是為了她好。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能那早地就拖累她，也不想讓她傷心。

    與其讓她傷心，還不如我去做這個壞人。兒子…，你以為我在外麵情人多的數不過來嗎？，那都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當時還隻是想氣一氣你媽。再說了，公司那忙，我有這心思嗎？

    現在想來，感歎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老死不相往來，她重新結婚，組建新的家庭。

    你看看她現在過得好吧？，那都是很美好的未來。隻是，苦了你。”

    林晟煜話語中的波瀾起伏不大，但卻簡簡單單地講述了他之前的所有行為的原因。

    愛一個人，不是希望她永遠地留在你的身邊，而是希望她，過得比你更好。

    “爸，那你難道不後悔嗎？”林牧言聽完後，聲音有些哽咽，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父親是一個純粹以利益為主的商人，身上也有成功的商人所有的品性。

    金錢，女人。

    缺一不可。

    然而現在得知，自己眼睛所看見的，耳朵所聽見的。

    都隻不過是自己父親給他的假象而已。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後悔？，沒有什後不後悔的，隻有值不值得。我唯一對不起她的，就是沒能陪她去西藏看格桑花，可是，兒子，我已經沒有機會了。待我走了，你帶著你媽去一次。算是了了我的一個心願，行嗎？”林晟煜說完後，突然猛的咳嗽了起來，撕心裂肺，眼角的淚水他不懂。

    他提起楊瓊時，眼眶中早就已經蓄滿了淚水。

    這是這讓人不能控製的咳嗽，讓他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淚水了。

    林牧言立起身來馬上給他順了順氣，也叫來了主治醫生。

    待這一聲，一聲的咳嗽聲慢慢歸於平靜，林牧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趙醫生取下嘴部的口罩，輕輕地在林牧言的耳邊說道：“少爺，請您跟我來一趟。”

    林牧言目光在病床上已經平靜地躺著的父親，點了點頭。

    他的心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並不想去直接麵對自己的感覺。

    他希望自己的預感是錯誤的，是不可能的。

    “少爺，既然情況已經如此了。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吧。

    首先，我對林總很抱歉。我已經盡我所能地去治療了，但是……現如今，已經是無力回天了。所以，他有什心願，您……”趙煒的話語並沒有完全地說完，但後麵的意思，他也明白。

    父親沒有完成的心願，他是肯定會去完成的。

    不過，他還是想要讓父親最後見一次自己的母親。

    “嗯，我明白。”林牧言點了點頭，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靠在牆上無聲地吸著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麵前的白色牆壁。

    白色的煙霧已經快與這純白色的場景融為一體了。

    待到煙盒最後一根煙隻剩下點點星火時，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將黑名單的那個人拉了出來，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許久，在他想要掛掉的時候，一個小孩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好，請問你找哪位？”是小孩子獨有的奶音，林牧言也耐著性子說了下去。

    “楊瓊，我找她。”他淡淡地說著，也並沒有寄予太大的希望。

    “楊瓊？你是說奶奶嗎？我就去叫她……”小孩子的聲音逐漸飄遠，隻稀稀疏疏地傳來呼喊奶奶的聲音。

    林牧言的眸子不禁垂了下去。

    造化還真的弄人，一邊是已經接近死亡的邊緣，孤單地猶如孑然一身。

    一邊是安靜地享受著天倫之樂，幸福美滿。

    “喂，請問你是哪位？”電話那端的女聲，著實讓他久違了。

    “是我。”林牧言淡淡地說到，他有一點不大情願與她直接對話。

    “牧言？”她的話語聲有些不大確定。

    “嗯。”

    “他快不行了，你確定不會來看他最後一眼？”林牧言又重新問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