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決心的宋初心,用堅毅的眼神望向陸金貴,他知道今天這件事不能善了,決定用自己的生命為身後眾人尋得一條活路。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逼你,隻要你能受得了我的一百鞭子,我立刻就放了你們所有人”
眼睛眯了眯,沒想到這宋初心倒還算是一條漢子,剛才那一鞭子根本就沒有嚇退他。
這讓本來想嘲笑他兩句的陸金貴,心中隱隱感覺有些棘手,暗自琢磨,一會兒要怎抽這一百鞭子,才能把他給活活打死。
“慢著,陸金貴,你恨的人是我,隻要你放了初心和大家,就算現在你打死我,我也絕對不會怨恨你半分。”
陸金貴話剛說完,一旁的戴月荷蹭的就站了出來,篝火映照著她有些慘白的麵龐。
雖然內心害怕,可是一雙眼睛卻迸發出一種絕望的光芒,如果在生命和初心之間選擇的話,她寧願死的人是自己。
“月荷,你別鬧,就算你不為我著想,也要想想肚子咱們的孩子”
從未對戴月荷大聲說過話的宋初心,可能是真的怒了,聽到她的話之後,頓時轉過頭來,大聲的斥責他。
而他一轉過來,後麵的人群立刻看到了他臉上那道可怖的傷口,右邊臉頰上的皮肉,宛如被深翻過的土地一樣向外卷著,鮮血泉水一樣不斷往外湧出。
“初心,你的臉”
本來被宋初心語氣嚇的倒退了兩步的戴月荷,連忙跑了過去,抱著丈夫的肩膀,渾身顫抖的望著他。
她想伸手去摸摸他臉上的傷口,又怕他會太疼,強烈的自責向她湧來,這一刻的她,真是恨不得代替丈夫忍受這份痛苦。
“,好一副夫妻情深的樣子,戴月荷啊戴月荷,你今天這個樣子真讓我惡心”
啪啪的拍了拍手,陸金貴繞著兩人走了一圈兒,十分不屑的望著戴月荷說道。
這個女人出了名的老實木訥,嘖嘖,今天竟然當眾表現出這強烈的情感,還真是少見啊,可想而知,這個宋初心在她心目中是真的重要。
“陸金貴,你更讓我惡心,為什你和你娘一樣,每次都不問青紅皂白,就把錯誤推到別人的身上,是,你娘是被打了,可是不是我打的,也不是初心打的,你憑什找我們的茬兒”
就像炸窩兒的老母雞一般,戴月荷張開胳膊把宋初心護在身後,然後轉過去麵向陸金貴,聲音嘶啞的罵道。
鼻腔滿是血腥味兒,自己最在乎的丈夫,被陸金貴毫不留情的打成這樣,眼前的一切,讓戴月荷傷心欲絕。
“喲,嘖嘖,現在你可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是因為有宋初心做靠山了嗎呸,我就是不讓你如願,就你這賤人,就該無依無靠孤獨到老”
也不知道是這的環境刺激到了陸金貴,還是心中對眼前這對夫婦怨念頗深,此刻的他,不僅麵目可怖,說話更是尖刻至極。
其實他心清楚,他這是嫉妒,嫉妒戴月荷與宋初心的感情,為什,為什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從未用過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眾人見他已經處於瘋癲狀態,都默不作聲的漸漸後退,盡量遠離他身邊。
就連跟著他一起來的小廝們,也深知他的脾性,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勸解。
“她孤獨終老不孤獨終老,不是你這個王八蛋能夠決定的”
一把推開身邊的戴月荷之後,宋初心幾個箭步走到陸金貴身邊,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
隨後他從袖子麵拿出了一把彈簧刀,正是他為了讓紫晴消失所用的那把,沒想到在這又被派上了用場。
見陸金貴被抓,梅鈺諾連忙招呼眾人向宋初心身邊靠攏,生怕陸金貴這邊的人拿他們做人質。
形勢頃刻之間急轉,陸金貴身邊跟著的人,一向在這做慣了土大王,直到宋初心推著陸金貴讓他們開門,他們才如夢初醒。
“你們傻了嗎再不開門,就別怪我不客氣”
臉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宋初心強忍疼痛,對著那幫黑壓壓的人群怒吼。
接著,他手中的刀狠狠的朝陸金貴脖子上劃了一下,立刻就有血流了出來。
痛不可抑的陸金貴連忙衝著手下揮手,要他們千萬要答應,不要視自己生命如兒戲。
“大俠,大俠,求求你們也帶上我們吧,我們在地獄實在是過夠了啊”
“是啊,大俠,我們願意跟你們一起走,和你們一起去官府舉報這陸金貴的罪行”
沒想到,當山寨的大門緩緩打開的時候,麵的苦力全部都不顧監工的鞭打,一股腦兒的衝向門口。
他們一個個激動的跪在地上哭喊,雖然看不清楚臉龐,可是那撕心裂肺的聲音,真是讓人聽的心都碎了。
戴月荷不忍心的朝後麵望了一眼,見到這些人各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樣子,頓時忍不住流下淚來。
“初心,我們要不要帶上他們”
一向心軟的戴月荷,忍不住小聲的詢問丈夫,她以為,控製住了陸金貴,把這些人也帶走,應該也不是太難。
看這些人的樣子真是可憐,這些鹽商也太可恨了,為了金錢利益,竟然把人糟蹋成了這樣。
“不行”
不料宋初心和梅鈺諾竟然同時脫口而出了同樣的話,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陸金貴在這根本就是個小角色。
挾持他,能夠保住眾人就很不錯了,若是把這的苦力都救走,他們絕對不會答應的,陸金貴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
可是時間緊急,他們也顧不得多做解釋,帶著陸金貴上了馬車之後,就讓自己的人趕著車朝慶元郡趕去。
現在已經是半夜,想再進城是不可能了,不過離慶元郡越近,他們才會越安全。
而跟著他們一起離開的戴月荷,直到離開,耳邊似乎還一直繚繞著剛才那些絕望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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