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眼開出的條件讓位麵旅者們都感到不可思議。幾乎所有人都相信，路夢瑤遲早有一會成為了不起的神魔，而且很可能是最強的那種。這不僅僅是因為她所展現出的實力，同時也是因為眾人對她幾乎產生了一種迷信，隻要有她在，位麵旅者就會安然無恙。

    在這方麵上來，蘇荊和路夢瑤在領導力上幾乎是並駕齊驅，蘇荊是永遠能取得勝利，而路夢瑤則是從未失敗。兩人都能給予成員們以絕大的信任感，並且相信，我們終將取得勝利。

    “你現在怎想？”

    “……”

    路夢瑤點了根煙，她咳嗽了兩聲，有點煩躁地把煙掐滅了。

    “答應嗎？”蘇荊問。

    “……”魔法學者瞥了他一眼，還是沒話。

    隻有最頂層的這三個人才知道，路夢瑤也並不是無堅不摧，直到現在，她都在和之前爆發的後遺症抗爭reads;。簡單地，她在蓋塔機器人世界中的超越極限，透支了自身的潛能。並不是所謂的生命力，生命力對於現在的她來，隻是一個能夠隨時調節的數值而已。

    關鍵在於，她的意誌力在不停地消耗，提前觸碰原點，還未準備完善的身心被原始的數據潮流極大地摧殘，令她的心智被冰冷機械的數據所侵蝕。自我刻錄來的人格模型還沒有完工，現在的路夢瑤正在處於一個被數據——自身的能力異化的階段。表麵上看，她與以前的一切時候都沒什兩樣，但是在位麵旅者的外援，靈魂方麵的大師謝爾蓋·盧基揚年科分析後，現在的路夢瑤之所以還保有人格，單純是因為她強悍無比的意誌力。

    這種對抗。理論上來，是會隨著時間而逐漸好轉的。她每一次使用數據宇宙，身體和心靈就會更適應這種結構。其對抗性會隨著適應性而逐漸降，直到她的身心與這些知識融為一體；但是每一次使用數據宇宙。其意誌力也在迅速消耗，如果在達到消耗與適應的平衡點之前，她的意誌力就消耗殆盡，那她的人格結構就會崩潰，變成……變成與人格模型結合後，誰也不清什模樣的形態。

    這是她與自身力量的對抗，哪怕是蘇荊和山村貞子也無法幫上忙。如果要讓她恢複，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把她和源點之間的聯係徹底斬斷。如果山村貞子和蘇荊合力，理論上來的確可以采用這種方式，潛入她的思想，將所有這方麵的記憶全部抹消——這也就等於把她的所有力量消滅殆盡，功力全廢。

    這是最後的手段，蘇荊現在也隻是做好了預備。路夢瑤的意誌力目前還沒有明顯的衰竭情況，而她也十分謹慎地減少了自己的出手次數。對於位麵旅者來，這一點還是可以做到的。

    隻不過，如果麵對的是混沌四神……

    現在，一個新的邀約放在了他們的麵前。那個混沌之眼就像是真的能窺見命運一樣。他清楚無比地知曉路夢瑤身上的症狀，並且提出了一個難以拒絕的交易條件。直接把混沌四神結合後產生的，前所未見的強橫魔力給予路夢瑤。讓她晉升為這個時代的首位魔神，而位麵旅者所要做的，僅僅是在這個世界中袖手旁觀，不插手混沌之神與霸主之間的競爭。

    “如果，如果有一，我消失了，你知道該怎做吧。”路夢瑤撚了撚她又細又長的手指，轉過頭看著蘇荊，“我們不能答應這個條件。你比我看得更清楚。現在就像是三國相爭，如果放任混沌之神在這全殲霸主的主力軍團。那我們就隻剩歸附混沌之神一條路了。”

    “平衡的藝術。”蘇荊輕輕歎息，他走到路夢瑤的身邊。平素總是笑著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想想我們以前的策略，我們大概會高高興興地加入混沌之神，然後轉回我們最擅長的戰場，內部鬥爭，曲線救國……然後就是我們把混沌之眼幹掉，變成多元宇宙之王……這樣的情節吧。”

    “是啊。”魔法學者輕笑著，“我們在內戰上是內行。”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路夢瑤有些不堪重負地縮起脖子，活動了自己的肩膀。

    “但是我已經不想再那樣了，放棄現在手中的籌碼，被別人逼迫著改變戰略……不，我要做的是戰勝他們，誰敢攔在我們的路上，我們就把他們踩在腳底。無論是霸主混沌之眼，或者是神魔們的化身們……我們，會成為多元宇宙中最強的人。這才是我想看見的，當然，我知道，這很不合邏輯，相對來，加入混沌之神才是更為合理的選擇。”

    路夢瑤躊躇著捏起拳頭，看向蘇荊，苦笑道：“我或許真的被你影響了，不知不覺的reads;。我也開始想，我是不是有什一定要做的事，一生中想做的事……理想，夢想，誌向……我想贏。哪怕拋卻理性和邏輯，我也想服從自己的感性，和你們一起戰鬥，靠我們的實力去勝利，而不是靠利益交換靠出賣信任自己的人。需要走到這一步，隻是讓我苦惱，我們還不夠強。如果我們能夠無視對方的籌碼，以自身的力量成就神魔，那我們就可以順著自己心意地前進，而不用考慮這些蠅營狗苟的事。”

    “對於我來，位麵旅者這個名字，並不比你的自我更珍貴。”蘇荊的聲音變得很柔和，“我從無數的時空中歸來，看見命運的無數種可能，我不想……失去你。如果讓我來做出這個決定，我會和他成交，隻要你還在，一切都有轉機。”

    “真是迷人。讓我想起以前的你。”魔法學者伸出手指點在他心口，“但是我們不能跟從他的步調。絕對不能。如果你尊重我，那就尊重我的選擇。我們要贏，一定有第三種選擇。失敗，或者和他合作，難道這道二擇題之外。就沒有第三個選項了嗎？你了那多次。”

    兩人對視著，不是戀人之間的對視，他與她之間的關係早就超越了單純的戀人。蘇荊微微分開雙唇。然而他已經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確切無疑的堅定，隻要她了決心。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改變。他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是的。我們有第三種選擇。”他承認，“隻不過這種選擇的實現概率……達成難度太高了。”

    “看來我們都想到了。”魔法學者重新點了根煙，“實際上，混沌之眼似乎已經知道我們會選擇這條路。那三份戰書。”

    “如果他不給我們，我們就去搶到手。”蘇荊露出一個笑容，“與四大邪神交戰，聽上去很有挑戰性。但是你，你的狀態。能夠撐得住嗎。”

    “放心吧。我還沒有這快失去自我。”

    意誌力的來源是“理由”和“願望”，這些力量支撐著我們。蘇荊不知道路夢瑤的“理由”和“願望”是從何而來，他有的時候覺得，之前支撐她走到現在的理由已經有些衰竭了，單純的權力欲是有極限的，其強度也不足以支撐起她這強大的意誌力。然而她真實的力量來源，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