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服侍

    老太太不要再做特殊治療可以出院了，可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保姆不願到家服侍，一時很難請到合適的保姆，家人發愁，老太太悶悶不樂脾氣火爆。

    素梅深知老太太的脾氣，即使兒女百依百順耐得一百二十個煩伺候也很難使她滿意，更何況兒女要上班還要特級護理。想想老太太躺著又不能動心很窩火也怪可憐的，她隻好暫時放棄尋兒的念頭來服侍老太太。

    素梅和張建新的姐姐建英打掃好老太太的房子後，張建新和他的弟弟建榮把老太太接回了家，安頓好後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南方的仲夏就像燃燒的火爐，就是室內空調開著人稍微活動都是一身的汗，更何況老太太節約用電房隻準開電風扇。素梅理解老太太的節約在電風扇下放盆涼水，雖然風扇轉動蒸發了水分房間有點涼意，畢竟溫度太高一盆水也降不了多少溫室內還是悶熱。

    老太太躺在床上拿著一條幹毛巾不時地擦著身上的汗，嘴不停地埋怨太熱。素梅打來一盆熱水把老太太的毛巾放在盆洗了洗擰幹給她擦身：“太熱，您身體虛弱很容易中暑，您還是開空調涼快涼快吧。”

    老太太看著素梅：“不是我故意做出寒酸樣讓你一起跟我受罪，你知道我每個月退休金就那點，這次住院花掉一兩萬，雖然有部分報銷，畢竟自己還是要出好幾千。這好幾千是我幾年來蚊子吸血一樣一點一點積賺起來的啊！你我這大的歲數了再有個好歹要進醫院還要花多少錢啊？兒女的負擔不輕，靠他們拿錢出來也不容易。做父母的不能幫襯孩子，也不能給孩子增加累贅吧。噓，人老了不要給兒女帶來包袱，節約一點是一點，節約一分是一分，能節約就節約，能省就省吧。”

    素梅同情地：“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兒女們有您的體恤真是他們的福氣。您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竟您身體是非常時期。是這樣吧，這幾個月的電費我出。”

    老太太看著素梅：“你服侍我就很感激了，哪能要你再花錢呢。再，我兒女的錢都不要，更沒有要你出錢的理啊。”

    素梅知道一時拗不過老太太，也隻好作罷。

    下午，老太太看著素梅：“我頭暈乎乎的，心不舒服隻想嘔。”

    素梅隻見她身上沒一點汗，她歎口氣：“您中暑了，喝支藿香正氣液吧。”

    老太太喝完藥：“我也沒感覺到熱，怎會中暑呢？”

    素梅微笑著：“外麵都是三四十度的高溫，室內至少都有三十多度，這熱的，您哪受得了啊，不中暑才怪呢。”

    “我平常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也沒見中暑，到底是老了，躺在床上不動還中了暑，人不中用咯。”老太太有些喪氣地。

    “不管體強體弱不管什年齡大熱都有可能中暑。您再喝點水，出點汗就會沒事的。”

    素梅給老太太倒來一杯水。

    過了一陣素梅問老太太：“您好點了沒有？”

    老太太看著素梅：“好多了，身邊有醫生就是好。”

    素梅苦笑道：“醫生隻能用藥給人治病，熱除了用空調降溫也就措手無策了。您是不是洗洗澡？”

    老太太高興地：“好是好，我不能走不能站不能坐的怎好洗啊？”

    “我抱您到廁所坐在椅子上洗您看怎樣？”

    “一身骨頭都是脆的，已經斷了好幾根，別再把我的骨頭抱折了。算了。”

    素梅從客廳拿來一把睡椅：“您躺在睡椅上，我把您和睡椅一起抱到廁所給您洗，您看怎樣？”

    老太太微笑著：“好是好，太沉了你抱不起。”

    “試試吧。”素梅完將老太太抱在睡椅上，然後連人帶椅咬著牙一鼓作氣搬進了廁所。

    老太太自從摔傷後身上不舒服隻是用熱毛巾擦擦換換衣服，洗頭還是素梅把她移到床邊洗過幾次，像這樣完完全全地洗真還是第一次。她高興地：“熱水噴在身上真舒服。好久沒洗澡了，今洗了個痛快。”

    老太太洗完澡素梅又連人帶椅搬進房，素梅把老太太放在床上躺著，然後對老太太：“洗完澡了一身輕鬆了，舒服了，您好好休息，我去洗衣服。”

    老太太躺在床上不光身上舒服，房好像也涼快了不少。她心想還是要洗澡。空調的啟動聲傳到老太太的耳朵，老太太對素梅“你開空調？”

    素梅笑著：“嗯。人跟錢相比我覺得人重要些，您是不？您的電費我出，您就別擔心用電了。”

    老太太：“好吧，開空調，圖個人舒服。”

    素梅洗完衣服端來一碗綠豆粥喂給老太太：“餓了吧？我給您熬了點綠豆粥解解暑，您看怎樣？”

    老太太喝完粥對素梅：“好喝。光顧我了，你也喝吧。”

    素梅微笑：“您別惦記我，我會喝的。”

    老太太睡著了均勻地打著呼嚕。素梅躺在隔壁房間想著心愛的兒子不由得淚順著眼角往下淌，她抹掉眼淚，翻了個身，隻覺得腰疼痛難忍，她起來在痛處擦了點紅花油剛躺下，隔壁房間老太太的鼾聲停止：“素梅，素梅。”

    素梅撐著沉重地身體立馬下床過來：“我來了，我來了。“

    素梅給老太太接完尿到廁所衝刷完尿盆後將尿盆送到老太太房間然後洗幹淨手回到床上躺下，繼續用紅花油擦腰部，然後用刮痧板反著手刮腰。

    一個時過去了，素梅迷迷糊糊睡著了，她看見敏軒站在自己的麵前調皮地：“老媽：你腰痛，來，我給你刮刮。”

    “有兒子幫我真是太好了。從上往下刮，力要均勻。

    敏軒給她刮了一會：“老媽：你腰椎弓裂痛得這厲害你還照顧奶奶，你不知道要我爸請個保姆啊，看你痛得我都難受。”

    素梅微笑著：“現在的保姆難請，即使請到了也不一定會照顧好病人。你奶奶上歲數了一身的骨頭都是脆的，要是碰上粗枝大葉不細心的保姆稍不注意又會引起骨折，那你奶奶又要遭罪了。我是個醫生，知道如何去護理一個病人，因此，我隻好主動承擔這幅重擔。”

    “您真是一個好人。媽：我不能陪在您的身邊，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敏軒完在素梅的臉上親了一下走了。

    素梅著急地喊著：“敏軒你去哪呀？去哪呀？敏軒！敏軒！”

    隔壁房間在喊：“素梅，素梅。”

    素梅從夢突然驚醒爬了起來給老太太接完尿，衝洗完尿盆，洗幹淨手來到老太太的房間問：“您喝水不？”

    “口有點幹，喝點水吧。”

    老太太喝完水見素梅弓著腰一身都是紅花油氣她歎口氣：“我沒事了，你去睡吧。”

    素梅每要給老太太洗澡，就是彎著腰給她洗澡腰痛也夠她受的，更何況連人帶椅用勁搬到廁所。受傷的腰椎大大超出了承受力，腰痛得直不起來了。她服了一粒止痛藥，不停地在腰上按摩。想起剛才在夢敏軒給自己按摩的情景，要是敏軒在該多好。唉，我怎這背？一個兒子都棄我而去，剩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我命怎這苦啊？想著想著眼淚在眼眶不停地湧出。但願敏軒沒事，想家了能回來。

    張建新和尹香蘭來看老太太，正好老太太要去廁所洗澡，素梅吃力地抱起老太太放在睡椅上。張建新過來幫忙：“你每都是這樣抱媽去廁所洗澡？”

    尹香蘭站在門口鄙視地看著素梅和老太太：“媽：你真有福氣。”

    老太太橫著眼睛瞅著尹香蘭：“你看我躺在床上動不了你得意了是吧？沒教養。”

    素梅見尹香蘭又要跟老太太戧起來忙岔開話題：“媽的骨質疏鬆，稍不注意就會引起新的骨折，因此，抱的時候要格外心。”

    張建新走過來拉開素梅：“你要人和椅子一起抱進去太重了，還是我來吧。”

    老太太悻悻地：“多虧有素梅照顧，不然死在床上爛了剩根骨頭都沒人理，人家還會站在一邊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