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惑妖夫
結局
冷牙兒緩緩吻上玉宣的唇。
他閉著雙眼,眉目冷秀一如初見。
他的唇是冰涼冰涼的。
吻上去是濕滑著的溫軟香玉般的觸感。
醒來吧。
快點醒來吧。
她心想。
他果真緩緩睜開了眼。
“牙兒。”
他喚她牙兒。
頭暈目眩,她的身子有些顫抖。
玉宣抱上她的腰肢。
“你傷了元氣。”
冷牙兒的笑容有些蒼白,“無礙,快看看到哪找萬知大仙吧。”
玉宣抿著嘴唇,深深的注視著她。
“你為什對我這樣好?”
“我不知道。”
她貪慕他的容顏。
不知為何,第一眼見了他。
就驚為人。
她迷戀他的聲音。
不知為何,第一耳聽過去。
就歎為觀止。
她皺著眉,低頭道:“人終有一死,我總覺得,能為了你犧牲,好像也是值得的。”
他擁住了她。
下巴抵著她柔軟的肩膀,閉上了扇子般的睫毛,“謝謝你。”
她愣著撫了撫他的後背。
“找萬知大仙要緊,快打開狐總密卷看看吧。”
這時遠遠的寂空傳來一句空靈的聲音。
“不必找了。”
一位老者憑空隱現在他們麵前。
鬢發皆白,慈眉善目。
滿麵愁容,搖頭嗟歎:“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是我欠下的債啊。”
玉宣的雙目充斥著希冀,“你是萬知仙人嗎?”
那老者撫弄著長至雙腳的鬢發。
“萬事萬物,知地知我知。”
冷牙兒忙問道:“仙人,你知道”
萬知大仙打斷了她的話,道:“我已知曉你們的疑問。”
從懷中掏出一袋錦囊,遞給玉宣。
嗟歎道:“這個錦囊有你們想知道的一切。”
“快些回去吧,不然世間眾生不知道要遭受何等災難。”
未等冷牙兒和玉宣挽留,老者又憑空消失了。
玉宣解開錦囊,麵是一張白宣紙。
潑墨寫著:
凝霜禦雪北重
甸甸蓮葉染櫻雪
何憐往事安紅顏
故故寂蟬冷楓葉
極寒冰骨火龍珠
萬物蘇回再轉生
冷牙兒與玉宣對視了一下。
“我沒看懂,你看懂了嗎?”
“不過有幾個字,櫻雪,還有極寒冰穀,火龍珠,感覺好可疑。”
玉宣心翼翼的將紙片塞進了錦囊,輕輕皺著眉,道:“我們先登上神木枝找冰鳳凰吧。”
“狐總密卷上記載,上一,地上一年,萬知大仙又要我們快些回去,一定是世間要有什大劫難了。”
望著那高高的山頂,冷牙兒憂心忡忡。
手卻被玉宣握緊,玉宣堅定的對她點點頭,“我們一定會安全到達山頂的。”
這話語,就像一粒安心丸,不知為何,她覺得他是可靠的。
就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山。
壓實了她心中全部不安。
他們牽著手,心中流過甜蜜的暖流。
他從未覺得誰在他心中是如此重要,如此溫暖。
上忽然下起了雨。
而這雨,卻是紅色的。
紅雨瓢潑,她和他走著崎嶇的山路。
仙氣愈發濃重,他強迫著支撐自己的身子。
她便強行渡自己的元氣給他。
輕輕的一吻,吻住了好久好久。
到了山頂的神木枝時,她麵色蒼白如紙。
心隱隱作痛,他好心疼,好心疼。
冰鳳凰從鮮紅的神木枝上飛了下來。
二人相視一笑,坐上了那鳳凰。
紅雨中,鳳凰飛。
手相牽,心相連。
清風喃,伊人醉。
冷牙兒靠著玉宣的肩,睜著眼,興奮極了。
雖經曆種種痛苦,然而這無與倫比的自由與放鬆。
放下了全部,飛在這淼淼雲間。
伸手接下著紅色的雨。
他忽然開口道:“回到塵世之中,你要做什?”
冷牙兒揉著手中紅色的雨珠兒,孩童般的笑道:“當然是要回家了,我們來到蓬萊仙島已經三了,也就是,我消失了三年,當然要先回家了。”
“你會去江城嗎?”
他這句話,眼神認真極了。
冷牙兒惆著眼,“我會。”
“你會回到他身邊嗎?”
雨滴從她手中緩緩流了下來。
“我想和他解釋,然後就遵循約定離開他。”
銀雪般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冰鳳凰一個滑行,落在了瑤池仙穀前的紫玉林。
玉宣先下了來,又扶住冷牙兒下來。
冰鳳凰飛走了。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句驚喜而絕望的聲音。
“大姐,是你真的,真的是是你嗎?”
遠遠的,身穿紅衣的女子遠遠跑了過來。
紅袖飛揚,一如從前。
然而那雙眼的眼窩卻是黑霧籠罩般的憔悴,似乎是哭過了無數次。
眼袋都出了來,泛著可怕的紫。
冷牙兒驚訝而心痛,忙跑了過去接那紅衣女子。
“弄紅、弄紅,是我。”
眼淚從那空蕩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聲音混著哭泣,“是你,是你”
“大姐,牙兒”
冷牙兒心急如焚,“弄紅,究竟發生了什事?”
弄紅像一隻斷了弦的木偶,落魄的顫著身子。
“冷蟬穀滅了。”
心,一下子不跳了。
冷牙兒搖著弄紅,眼神空洞,“怎會爹呢?爹怎樣?”
眼淚斷了弦,弄紅大聲哭了起來。
“穀主穀主他被困在穀了。”
“穀主,你一定會出現在這的,要我逃出來在這等候你歸來。”
冷牙兒拔劍,卻被弄紅攔住。
弄紅哭著,“不,不要,冷蟬穀已經幾近被剿滅,穀主不讓你回去。”
冷牙兒吼道:“我一定要回去,殺光那些雜碎,救出爹。”
那弄紅還要開口,身後傳來了冷靜的話語。
“我與她同去。”
罷,玉宣便化作一隻銀狐,道:“上來。”
冷牙兒飛腿跨上,拽上弄紅,銀狐便雙腿一邁,飛似的飛往冷蟬穀去了。
路邊的景色都飛了起來。
很快便到了冷蟬穀。
玉宣禦火掃清了一堆雜碎敵人,三人就這一路到了冷蟬穀大殿。
地上全是屍體,血流成河。
冷牙兒推開死寂般的大殿長門。
一個女人橫劍背立著,而倒在她劍下的,就是那冷蟬穀穀主冷奉吟。
冷牙兒嘶吼著衝了上去,卻被玉宣拽住。
“別衝動,這女人詭異的很。”
冷牙兒嘶吼道:“你要對我爹做什?”
那女人低下身來,巧笑焉兮:“冷奉吟,我等了多年,終於等到今日了。”
冷奉吟眉目緊鎖,聲音微顫,“你若報複,便報複我一人,我這條命,你拿去吧。”
那女人巧笑焉兮,“殺你?”
“你想的太好,我幾十年的痛苦,我要千百倍的還給你。”
冷奉吟忽然反握住那長長的劍,揮掌打向那女人,急吼道:“你們快跑!”
冷牙兒哭喊道:“我不!”
弄紅給了玉宣一個猶疑哀涼的眼神,“玉公子,拜托你帶姐離開。”
罷便縱身衝向那女子。
那女子額頭上的烈凰標記展翅欲飛,連眸色都是血紅的。
長發微微淩亂,長衣不整,露著雪白的雙肩。
陰狠的笑道:“想走?”
玉宣知道大事不妙,扛起反抗的冷牙兒向窗外奔去。
隻聽弄紅一聲哀嚎,身子飛出幾丈遠。
冷奉吟被那女子踩在腳底,奄奄一息,那女子狂笑道:“今,誰都走不了。”
罷便飛身長劍刺向玉宣。
腿卻被奄奄一息的冷奉吟抱住。
“鸞音,我求你,我求你一切都是我錯,而牙兒她是無辜的,求你放過我女兒”
那女子身子一顫,狠笑道:“難道,我就不是無辜?”
一腳踢在冷奉吟身上。
肋骨碎裂的聲音。
冷牙兒哭喊道:“爹!”
那女子飛到玉宣身前,一劍殺了過去。
劍身泛著血紅色的光,輕輕一揮,卻漫飛雪,寒氣凜冽,那間風雪大作,驚動地。
玉宣吃力的接下一擊,冷聲對冷牙兒道:“你快跑。”
冷牙兒眼淚涕泗橫流,那女人這一劍,餘留的劍氣都寒氣逼人,徹骨碎地。
她拔出腰間的白雪劍,“我不走。”
“冷牙兒,你快走。”
風雪大作,冷牙兒身上的衣衫被自身湧現出來的風雪撕碎。
後背上的梅花烙印瘋狂的向上生長著,長到了她的麵部。
黑色的梅花烙印,布滿了她的臉。
櫻花色的眸子映著滅世的仇恨,“我不走,我要殺了她。”
奈何那女人狂笑道:“以卵擊石,不過是北憐櫻雪幻化而成的白雪劍,又怎能和雪皇重的茗寒劍相比?哈哈哈哈。”
“娘,這女人怎配您親自動手?我來便是。”
這聲音嫵媚嬌懶,就像午日的陽光。
帶著少年幾分輕細,卻冷似堅冰。
那人不由分便身影一閃,禦火成劍。
火冰相錯。
冷牙兒睜大了眼睛。
那人含著嫵媚清麗的笑。
咬著牙齒,她滿目仇恨,怒吼道:“是你!”
那人一雙妖異的紫眸,映著絕世美貌。
笑道:“是我。”
“現在,我不但要阻撓你,也許,一個不心就殺了你呢”
劍上的火焰重,化出一具巨龍,龍嘯一聲,衝向冷牙兒。
冷牙兒禦冰擋住。
這一擊,竟然擊碎了她全力製出的千年極冰。
他的功力何時竟然
玉宣被那女子一劍劃在了脖頸上。
他若躲得再慢一點,恐怕就已經身首異處。
這女人劍法快的好似忽略了時間。
劍氣好大龐亂,劍氣所經之處,皆化作塵土。
他敗了。
那女子狂笑著箍緊了他的脖子。
“你還有時間關心他嗎?”
蘇亦洹使出全力,重重揮去,火焰衝。
房頂都燃燒了起來,整個屋子都在燃燒著,冒著黑煙。
幾招下來,他的劍已經指到了她的脖子。
眼神相對。
他含笑。
她飲恨。
這時一輛馬車出現在了門前。
車上的仆人緩緩扶下來一位托著孕肚的少婦。
那少婦一露臉,紅色的眸子映著平靜。
蘇亦洹一劍刺進冷牙兒胸中。
對著心髒又要再刺。
奈何那少婦卻了一句:“亦洹,住手,要殺她,也要娘親自動手才是。”
蘇亦洹抬眼,“若瞳,你還懷著孕,我不是不讓你來嗎?”
炎若瞳溫婉的笑道:“娘的魔功還未練成,功力未穩,我擔心娘親走火入魔。”
那女子笑道:“瞳兒,今日一切都將有個了結了。”
炎若瞳雙眸已褪去了年少時的飛揚跋扈,平靜的笑道:“反正他們已經被娘打敗,重傷的重傷,將死的將死,娘且將手遞給瞳兒,瞳兒給娘探探經絡。”
那女子將手遞了過去。
玉宣已經被她封住了身子,動彈不得。
而冷牙兒,則是重傷,動彈不得。
冷牙兒仇恨的看著蘇亦洹。
“怎,你恨我嗎?”
“有多很?想殺了我?”
蘇亦洹笑道,“如今我已不是以前的我了。”
“如今我是江湖唯一門派-滅穹派的掌門,,派兵征伐狐族已經不過是一時之事了。”
冷牙兒冷笑道:“蘇亦洹,你真讓我惡心。”
炎若瞳平靜的道:“亦洹,你快過來為娘平息一下體內的寒氣。”
蘇亦洹順從而尊敬的問道:“娘親怎了?”
“娘她,不知怎的,一時間有些亂了精氣。”
蘇亦洹忙端坐下來,運氣給之鸞音。
然而不出一會兒。
之鸞音竟然運氣回身,一掌拍向蘇亦洹。
而炎若瞳則抱起那茗寒劍,退的遠遠的。
蘇亦洹輕鬆的躲過了那一掌。
之鸞音的嘴唇中吐出鮮紅的血來。
“你們竟然”
炎若瞳冷聲道:“對不起,雖然你是我娘,可是養大我的,是爹。”
“而你卻,利用了他,殺了他”
炎若瞳的眼中浮現出了淚水。
她挺著大肚子跑到冷牙兒身前,召喚出冰鳳凰。
對不明所以的冷牙兒道:“快,如今已經來不及明了,你快對著這兩把寶劍運入冰雪之氣,促進它們融合。”
“我去幫亦洹。”
她叫他亦洹。
她懷了他的孩子。
來不及多想,她吃力的運出冰雪之氣,兩把劍果然感應到了她的冰雪之氣,劍身飛出冰雪,閃著耀亮際的光。
之鸞音狂笑道:“好啊,你以為,你奪走了茗寒劍,就萬事大吉了?”
額頭上的烈凰烙印閃著金色的光。
火焰蔓延了她全身,她獰笑道:“既然,你已經不是我的女兒了,我也就沒必要留情。”
她的眼眸漸漸變細,野獸般的黑中襯著可怕的一點獰紅。
對著炎若瞳伸出了細長露骨的手指。
蘇亦洹忙回身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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