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韓靜眯了眯眼,輕道了句。
寒冬臘月淋了一夜的雨雪,怎也該染個肺癆什的。
應了那句禍害遺千年。
鈴兒腦子有些懵,一時忘記尊稱,直接問:“可惜什?”
“可惜了祁兒與鈺兒仍是繈褓中的奶娃娃,吃了睡、睡了吃,連我這個娘親的都不愛搭理。魏易替孩子們準備的精致玩意兒,這一兩年怕都用不上,實在可惜。”韓靜隨便找了個理由,一提到祁兒與鈺兒,片刻前才哄著一對寶貝兒睡下,如今竟又掛念起來。
韓祁韓鈺的名字,是父親冥思苦想三日才定下的。三朝宴上,父親將他們兄妹的名字寫在韓家族譜上,那日賓客滿堂,座無虛席,鄂縣許多鄉親鄰前來恭賀道喜。流水宴席擺了三三夜,她雖在深閨中靜養,也能聽到鞭炮齊鳴的聲響,熱鬧非凡,足以可見父親對兩個孩子的重視。
“確實可惜了些,姑爺怕是欣喜過望,一時大意了,隻盼著少爺和姐快快長大呢。”鈴兒回憶了一番吳管家送來的東西,立馬讚同了韓靜的話,覺得十分在理。
平兒正細致的擦拭著屋內的桌椅,聞言抬頭望了一眼,擦拭著花瓶的手頓了頓,微微癟嘴。
彈弓,竹蜻蜓,撥浪鼓,空竹等,這些都是街上貨郎隨便就能買到的玩意,若姑爺真有心,就不會在主子生產時耽擱路程,更不會送一些哄孩子的玩意來欺哄。
不得不韓靜待平兒親近些,這不,主仆二人的想法幾乎是一致的,十分默契。
韓靜百無聊賴的伸了個懶腰,想到昨日翻閱的那本雜記,一時趣味欣然,打起精神道:“平兒,去將我床頭的那本雜記拿來,左右閑著無事,靜心看一會書,該不會傷眼的。”
“好的,主子。”平兒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向屋去取書籍。
屋內,木炭‘噗嗤噗嗤’的燃燒著,將冬日的嚴寒驅逐大半。
紫檀雕龍鳳喜字炕桌上,正中央擺設的釉色清潤的香爐煙霧繚繞,香爐中燃燒的是凝神靜氣的熏香,嫋嫋白霧在屋內徐徐散開。
一室馨香,歲月靜好。
“大姐可睡下?”屋外張嬤嬤的聲音輕輕傳來,沙啞低迷,似是在向守門的家奴詢問。
“平兒姐姐和鈴兒姐姐都在屋子陪著姐,未曾睡下。”
韓靜正聚精會神的看書,突然聽到張嬤嬤詢問聲,對著屋外輕喚道:“張嬤嬤快快進屋,可是母親有什吩咐。”
不一會,張嬤嬤一臉苦悶的疾步邁入,一邊走一邊語速極快道:“大姐近日的精神頭不錯,夫人按照何郎中的藥膳烹飪食材,確實有極好的效果。”
韓靜瞧她麵色便覺不對,忙從掀開毯子起身,憂心忡忡問:“張嬤嬤若有什急事,但無妨。”
她害怕聽到關於母親或父親的事,但仔細瞧張嬤嬤的神色,又覺不像,弄的她心如貓抓般難受。
張嬤嬤歎息一聲,也顧不上平兒與玲兒在場,悶悶道:“夫人一直告誡府中侍婢家奴,任何事都不許打擾您靜養,好在這三十餘一直相安無事。隻是今日,老奴不得不請大姐去一趟後院東北廂房,韓府除了您,怕無人能勸得住柳夫人了。”
後院東北廂房!柳夫人!
“婆婆怎了?”韓靜心口一跳,遽然記起來東北廂房住著的,正是魏易的母親。
婆婆姓柳,韓府中的人都喚她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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