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府的後門被一隻纖細的手掌推開,隨後,韓靜踩著貓步,心翼翼的閃身入內。
房門‘吱呀!’一聲開啟。
“這叫什事,回個家都跟做賊似的。”她舒展一下身子,一身玄黑色簡約華服出現在後院中,腳步很輕,像是怕驚醒了府內的家奴。
因是臨時決定回韓府的,她仍身著男衫,之前藏在兜中的珠釵被她胡亂的戴在頭上。
珠圍翠繞,玉瓚螺髻,浮翠流丹,雙珥照夜,無一不是煜煜垂暉,隻是配上一身男裝,卻十分怪異,略顯離經叛道。
她雲鬢花顏金步搖,盛服濃妝,隻因從頭到腳,像是一個能夠移動的珠寶盒,她渾身插滿珠寶金釵,僅用雍容華貴一詞無法形容。
“唉唉,若是讓爹爹看到我這打扮,怕是會氣死他。”韓靜哀歎一聲。
她剛喃喃完,突然被一聲爆喝聲驚住。
“庸俗,死丫頭,何時這般庸俗,!”
韓祥一臉鐵青的站在後門口的花壇處,見到韓靜,被自家女兒這等模樣嚇壞了,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謾罵:“你這孩子,怎能不顧一切的將魏易驅逐出府,這般肆意妄為,真真氣死我了。”
韓靜四下打量一圈,看著韓祥筆直的站在前方不遠處,心中納悶道:“爹爹怎來了?”
“你先,為何要與魏易和離,甚至不與你母親商量。”韓祥的背脊有些佝僂,在眾人散去後,強行整頓的精氣神一哄而散,屬於老者的年邁之態更加展露出來。
“爹爹,你莫氣,若是氣病了,往後就沒人護著靜兒了。魏易的事,你可要聽我好好跟你解釋,爹爹的消息怎這靈通,一下子就聽到了消息?”韓靜搖曳著滿身金光閃閃的珠釵,笑的行到韓祥麵前,拉扯著他袖口的衣襟,撒嬌。
被她渾身金燦燦的光芒閃花了眼,韓祥臉色更是一黑到底,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你何時能夠收斂性子,當時你執意要魏易入贅韓府。如今卻又背著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肆意妄為,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許是氣急了,韓祥渾身止不住顫栗,一身老骨頭宛如風中殘燭,讓人難受得緊。
韓靜也不反抗,任由他這般扯著,耐著性子緩聲解釋:“爹爹,當一個男人的心思不在你身上的時候,勉強留著又有什用,他能在我生孩兒時背叛,往後也會隨時背叛韓家。”
韓祥揪著她耳朵的手掌慢慢下垂:“你這孩子,又何曾聽過我的告誡。”
見韓祥脾氣消去大半,韓靜這才粲然微笑,嬉皮笑臉道:“爹爹不要怕,即便魏易離了韓府,即便韓家失去了茶園的地契,也是韓府的大幸。爹爹,僅僅一張茶園的地契,魏易就能放棄韓家的一切,更放棄了剛滿月的一雙兒女,由此可見,他並非良人。在他心中,家人遠比不上一張地契來的重要。”
韓靜的嗓音嬌鶯初囀,又帶著淡淡的憂愁與淒苦,得人心頭不忍。這種淒苦之感讓人難受。
家人遠比不上一張地契來的重要,這句話的分量十分重。
隻是,不知道這一句話,到底是在魏易,還是想直接點醒韓祥。
她沒有自己夢見了什,更沒有魏易在韓家的所作所為。
畢竟,他與魏易也相處幾年時間了,悉心教導,怎也有了幾分親情在,她害怕父親知道真相,知道魏易向他下毒的事實,無法承受事實。
韓祥無奈的歎息一聲,蒼老的手指撫摸她的泛紅的耳郭,低聲道:“人老了,有些事實在是管不著了,也不想管了。靜兒既然做出了決定,執意與魏易和離,不顧一切的先斬後奏,我也不想再什,隻希望你不要再做任何後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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