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日時間,韓靜一直陪伴在一雙兒女身側。
還在繈褓中的稚子正是渴睡的年齡,每日睜開眼的時間,加起來不過一炷香左右。韓靜逗弄之餘,在韓祁韓鈺熟睡後,就躺著床榻閱覽醫經,輕翻書籍,熟記上麵的每一個藥方。
“主子,玲兒回來了,今日又未等到魏姑爺來府邸。”平兒的嗓音在一側響起,言辭清晰的回稟。
韓靜將書籍合上,抬眼望向門口。
她特意讓玲兒在府邸宅門處等候,候了魏易整整三日時間,也沒有見他帶著銀票眼巴巴的趕來。如今柳氏尚在韓府靜養,以魏易的個性,該火急火燎的來耀武揚威了。
“還未前來?怕是尹浩也沒有那多銀兩,隻能四處籌錢了。”她將醫經擺放在一側,摸了摸下顎,思索道。
平兒垂頭不語,隻是想到玲兒方才的言語,隻覺心頭悶得慌。
發覺平兒神色不對勁,韓靜朝她招了招手,輕聲道:“既然魏易不急著來韓府,咋們也不急。你且去告訴玲兒,讓她不必再等,免得被風雪凍傷了身子。”
關切的話透著暖意,但卻讓平兒雙眼通紅,她嘴角緊抿,一雙眼珠子骨溜溜的轉著,最後止不住淚水滑落,哽咽道:“主子,玲兒姐姐剛才與我,她已是四姥爺房的人了,且懷了四姥爺的骨肉。等過了今晚,她便要去四姥爺跟前伺候了,她還姐仁慈心善,會恩準她離開的。奴婢想不明白,玲兒姐姐怎能這樣背信棄義,棄姐於不顧呢。”
貼身丫鬟在一側唉聲哭泣,韓靜聽了一會兒,便明白事情始末。
“可是玲兒自己與你的?”韓靜摩挲著十指丹蔻,平靜問。
平兒擦了一把淚,深吸一口氣道:“是的,她四姥爺待她憐惜有加,更要納她為妾,隻要主子您首肯了,四姥爺便立刻抬高她的身份,讓她成為韓府的主子。”
玲兒向來機敏,卻聰明反被聰明誤,做出了糊塗事。
記得在前世,玲兒也一心想要擺脫奴婢身份,跟隨她在鄂縣時,尚未露出端倪,還是在去了雲城之後,她才起了攀附權貴的心思。
正是她在朱老侯爺麵前獻媚討好,以美色引誘,成就自己榮登世家的野心,她甚至替魏易與朱老侯爺牽橋搭線,促使他們成為義父義子。
當年,她認為人各有誌,並不介懷玲兒的所作所為。
如今想來,竟覺得,當年朱老侯爺執意要納她為妾的事,多半與玲兒脫不了幹係。
“玲兒除了與你四叔的事,可四嬸也同意?”韓靜眼底無喜無怒,肅穆問。
平兒沉吟片刻,緩緩搖頭:“並未起此事,她隻是擔心主子介懷此事,更怕您傷心。”
怕是根本沒有擔憂,而是她故意向平兒透露此事,利用平兒的關切之情,以此來試探自己的口風。
四叔愛賭,他嗜賭如命,又整日遊手好閑。四嬸巧舌如簧能會道,她性子強悍,更受不得半點委屈,見四叔整日沉溺在溫柔鄉中,二人便整日吵鬧爭執,若非因為父親救濟四叔,四嬸隻怕早就與四叔和離。
到底,四叔還是畏懼四嬸的。
若四嬸不同意,即便玲兒想做四叔的妾侍,這條路也是十分艱難的。
“我並不傷心,她若想伺候四叔,而四叔四嬸也同意,我不會阻攔。”韓靜笑著搖頭,慵懶的伸展一下腰肢,心情十分不錯的朝床榻走去。
柔軟溫暖的被褥中,韓祁韓鈺安安穩穩的躺在正中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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