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納蘭靈希 本章:大結局(下)

    皇宮,自古以來,給人的印象便是,禁宮九重,高牆綠瓦,那,是世間最繁華之所,是無數人,窮盡一生,都想要往麵擠的地方,因為,那有至高無上的皇權,有這世間所有讓人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可是,即便是這樣光鮮奢華的地方,也會有偏僻荒涼的所在,隻不過,那是世人所無法看到的罷了。

    雲若宮,整座皇宮之中,最為荒涼的地方。

    秋的風,帶著風卷層雲的恣意灑脫,飄搖自人間而過,以摧枯拉朽之力,橫掃,近將凋零的一切,草木,繁花,人世繁華。

    雲若宮外,一對身影相依而立,靜靜的凝望著那一座破敗,荒廢的宮殿。

    “原來這,便是娘親以前居住過的地方,也是澈的娘親,居住過的地方,好巧啊!”慕雲希,眸光平靜的看著眼前破敗的宮殿,輕聲開口,音色空靈而淒涼,似乎,她隻是在靜靜的緬懷著一些東西。

    “是啊!冥冥之中,自有意!或許,這就是你與我之間的緣分,一早,便已注定了!”順著她的目光,軒轅澈也看向眼前的宮殿,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劃過絲絲縷縷難以名狀的波光,有回憶,有感慨,也有,釋然與豁達。

    那,是他時候居住的地方,是娘親,一直不曾離開的地方,但,他卻沒有想到過,那,也是希兒的娘親,曾經居住的地方,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無法清,冥冥之中,仿佛,早已經注定了,他與她的相遇,一切不過源於他們之間無法斬斷的情緣。

    “是嗎?”耳邊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話語,慕雲希不由得莞爾一笑,微微偏頭看著他,清冷空靈的眼眸之中,溢滿點點清淺笑意。

    的如此斷定,還一早便注定,好像他是未卜先知的半仙似的!

    “當然!這就是緣定三生!情緣匪淺!反正,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不管你走到哪,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都會把你抓回來,牢牢的困在懷中!哪都不準去!”聞言,軒轅澈立即滿臉信誓旦旦的開口,美若夭邪的俊臉之上,是一抹非常非常認真的神色,語氣也是斬釘截鐵,不容置疑!話之間,他還伸開雙手,將她纖細的身姿緊緊地抱在懷中,牢牢的困住,仿佛,是為了證明他所的話,是有多認真一般。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慕雲希有些愣然,絕美若煙月的容顏之上,是滿滿的錯愣之色,似乎,她還沒有從他霸道且孩子氣的話語之中緩過神。

    這個白癡的男人,剛剛都了些什?就算她走到涯海角,他都會把她抓回來?拜托!她又不是逃犯!幹嘛要把她‘抓’回來?不能是‘請’回來?居然還要把她困在懷中?哪都不能去?他還能夠再霸道一些?再無恥一些?

    “希兒,你不話,難道是想試一下?恩?”見慕雲希遲遲未曾開口,軒轅澈忍不住伸出一隻爪子,挑起她的白皙如月的下巴,半眯著一雙邪肆幽深的鳳眸,眸光帶著幾許危險和威脅意味的看著她,低聲開口,音色如魅。

    呃……

    乍然對上他眸色深深的目光,慕雲希有些愣然,他眼角眉梢的笑意,慵懶,邪魅,怎看,都帶著滿滿的危險,就像是一隻揮舞著惡魔翅膀的妖孽,隨時都準備幹壞事!而她,就是難過無辜又可憐的被惡魔盯上的人兒……

    “試、試什?”腦中,昏昏沉沉的想著,慕雲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哪!看著他那張宛若惡魔般的妖孽臉,她竟然會覺得呼吸困難?

    “你真想試?”聞言,軒轅澈那雙邪肆好看的眉,似乎,又擰緊了幾分,眼底的眸光,也愈發的深邃了幾許,危險更甚。

    “呃……”明顯的感覺到空氣之中彌漫著的危險和‘殺氣’,慕雲希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心中,很是困惑,他這是什意思?看他這幅表情,仿佛,隻要她敢回答,是!他就會立刻懲罰她一般!可是,不是他自己問的?

    看著慕雲希那一幅困惑又鬱悶的表情,軒轅澈,瞬間有種抓狂的衝動!該死的!難道,她真的想給他逃跑?看她的表情,似乎,真想要試一下?這怎可能!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的男人,有些氣急敗壞的低吼,聲音之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惡狠狠的味道,“不準!想都不準想!你隻能待在我的身邊,要是敢悄悄溜走的話,我就……我就……就……”

    隻是,可憐某人就了半,都沒就出個所以然來!

    “就什?”看著那個眉毛眼睛幾乎都糾結到了一起去的男人,慕雲希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好奇的問道。

    看他之前,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還真是好‘害怕’呢!可,怎感覺,這殺氣,越來越弱呢?

    “你要是敢丟下我,我就哭給你看!”正在慕雲希暗自咋舌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異常豪邁的嗓音!那一幅信誓旦旦的口吻,仿佛,是為了證明,他一定會到做到一般。

    “什?”慕雲希瞬間瞪大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清冷空靈的眼眸之中,滿是不可置信。仿佛,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要是敢丟下我,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外加撲地打滾一萬次!”對上慕雲希滿是震驚與懷疑的眸光,軒轅澈很是豪氣的一仰頭,大義凜然的開口,氣勢衝,的,異常豪邁,不知道的人,定會以為他是在訴著心中的豪情壯誌一般。

    “……”慕雲希瞬間滿臉黑線,嘴角,狠狠的抽搐著,眼角,也僵硬的厲害,就連眉心,都在隱隱的抽動著。

    她真的希望自己是聽錯了!哪!這個無可救藥的白癡!陰險又無恥!妖孽加幼稚的家夥!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些什?

    一哭二鬧三上吊?撲地打滾一萬次?如此……如此……讓人汗顏奔潰的話,難得,他還能的那理直氣壯!那大義凜然!那的,壯懷激烈,意氣風發……

    看著慕雲希滿是扭曲和僵硬的絕美容顏,軒轅澈那雙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劃過一抹奸詐狡猾如狐狸般的笑意,然,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上,卻是一片楚楚可憐的神情,但見他,拚命的眨了眨眼睛,黑如點墨的眸子,仿佛匍匐了一層霧氣般,看向慕雲希,嗓音軟軟的開口:“希兒……你為什不話?難道……你真的想要丟下人家……”

    那綿軟的嗓音,仿佛一片潔白的飛羽,輕輕的拂過人心底最柔軟的所在,帶起一絲清清淺淺的漣漪,無端激起人心底的憐惜與柔情,根本就是無力招架!尤其,他還睜著一雙比月下寶石還要晶亮,比池靜水還要純潔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你,時不時地扇一扇那恍若羽扇般的長長眼睫,哪!怎一個奔潰了得?

    慕雲希此刻,便是這種感覺,有些挫敗,有些無力,卻也有些,淡淡的甜蜜和快樂!

    “不準哭!不準鬧!不準上吊!不準撲地打滾一萬次!”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慕雲希語氣凶狠的開口,絕美空靈的容顏之上,也是一幅凶神惡煞的表情。

    “希兒欺負我……哇——希兒不喜歡我了……哇——希兒不要我了……”誰知,慕雲希話音方落,耳邊,便傳來那人嘹亮的嚎哭聲,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似乎,心中很是委屈與傷心。

    軒轅澈雙手揉著眼睛,一陣鬼嚎,肩膀,還一抽一抽的,似乎,哭得很投入,隻是,他嚎哭了半,那雙手底下,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

    慕雲希瞬間一個頭兩個大,看著眼前那個幹嚎不止的男人,雙眼之中,冒著星星點點的火苗,隻覺得,頭頂之上飛過了一群烏鴉,還撲棱撲棱了翅膀,落下了幾片黑色的羽毛……

    “希兒不要我啦……嗚嗚……希兒不喜歡我啦……我好傷心……嗚嗚……”軒轅澈悄悄地抬了抬手,從手指縫看了慕雲希一眼,見她正一手扶額,嘴角狂抽,一副挫敗的表情,那雙黑如點墨的眸子,瞬間劃過一抹奸詐得逞的笑意,口中,卻是可憐兮兮的控訴著,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別哭別哭!我怎會不要你呢?你這可愛,又這漂亮,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怎可能不要你呢?是不是?”慕雲希伸手,使勁揉了揉自己僵硬到不行的臉,拚命擠出一抹自認為溫柔的笑容,目光很是輕柔的看著眼前那個幹嚎了半依然沒有流下一滴眼淚的家夥,柔聲開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真的?不是騙人家的?”聽慕雲希如此,那人的雷鳴般的哭聲,總算是止住了,此刻,正眨巴著一雙純潔無辜的眸子,以狗般的眼神看著她,弱弱的開口。

    “恩!”慕雲希緊緊咬唇,重重的點了點頭。

    “可是……”見狀,那人似乎抽了抽嘴角,但是,卻眨了眨狗般純潔又無辜的眼睛,弱弱的看著她,遲疑著開口,似有,難言之隱。

    “可是什?”聞言,慕雲希心中頓時一緊,剛剛落下的心,瞬間又懸了起來,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到底又是哪出問題啦?她都已經很心翼翼了!

    “希兒……漂亮是形容女子的……”聲音之中,似乎帶著幾分委屈,那雙狗般的眼睛,也愈發的無辜起來。

    聞言,慕雲希卻是微微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介意這個啊!

    “漂亮是在誇你的!”標準的狼外婆式笑容,聲音,也足夠溫柔,慕雲希心中卻在嘀咕著,就你那足以霍亂下的尊容,我沒有用妖孽與禍害來形容你,就已經不錯了!還介意這個?

    “不要!人家比較喜歡……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看著慕雲希臉上的笑容,軒轅澈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迅速的垂下眼眸,仿佛,是害羞一般,卻及時隱去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笑意,低低沉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帶著滿滿的認真之意。

    “風流倜儻?你還想風流?恩?”某人,正的高興,卻驀然,被一道清冷空靈滿是危險與殺氣的嗓音打斷。

    呃……軒轅澈瞬間有些錯愣,美若夭邪的俊臉之上,劃過一抹明顯的懊惱之色,哎!失策!都怪自己太過得意忘形,才會口不擇言,什不好,幹嘛要風流啊?見鬼的風流!

    “那個……希兒……不是的……是口誤……”軒轅澈,認命的抬頭,很是無辜的看著慕雲希,弱弱的開口,為自己澄清,他真不是那個意思啊!

    “口誤?心不是這想的?”看著他一幅懊惱欲撞牆的表情,慕雲希強忍住笑意,故作嚴肅的開口,逼問。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就是不心出來的……”哎!也太不心了!都怪子墨那個該死的!沒事總喜歡把這幾個詞掛在嘴邊,害的他,在潛移默化之中,就深深的記住了這幾個詞!哼!以後,誰要是再敢在他麵前提起有關於風流這倆字的,他就把他滅了!恩!滅了!

    軒轅澈,在心底很是陰暗的想著,臉上的表情,卻是可憐兮兮加懊惱懺悔!

    “哦……原來是不心啊……”看著他那副表情,慕雲希險些爆笑出聲,那臉上一閃而過的陰暗之色,不知道,又在心中捉摸著什鬼心思呢?

    “希兒……我錯啦……我晚上給你暖床……你原諒我吧……”慕雲希心底正猜想著,耳邊,忽然就傳來這句,氣勢毫毛的宣言與懺悔!驚得她,險些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這……這個可惡的男人,剛剛什?給、給她暖、暖床?慕雲希,瞬間瞪大的雙眼之中,寫滿了錯愣,絕美空靈的容顏之上,神情,有些扭曲,有些僵硬,嘴角,也是不可抑止的抽搐著。

    “現在是秋!不冷!”扯了扯嚴重僵硬的嘴角,慕雲希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她真想飛起一腳,把眼前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男人飛了!可惜,她又擔心,她一個不心把他飛出了燕京城,到時,還得四處去尋找他,豈不麻煩?所以,想想,還是忍了吧!

    “真的……不用暖床?”悄悄地抬頭,看了一眼慕雲希僵硬扭曲的麵容,軒轅澈,很是無辜的眨了眨黑如點墨的眸子,弱弱的開口,不死心的問道。

    “不用!”想都沒想,斬釘截鐵的回答,拒絕的幹脆,果斷!沒得商量!

    這個該死的男人!無恥!陰險!居然還想……明明是他錯了話,要請求她的原諒的,居然是這樣的方法?雖然,她根本就沒有真的怪過他!

    “哦……不暖床……”聞言,軒轅澈有些委屈的低下頭去,一張美若夭邪的俊臉之上,神色暗淡,似乎,很是傷心,但見他微微沉思了一會之後,複又抬起頭來,眸光霍霍的看著她,滿是期待的開口,“那,我每伺候希兒沐浴吧!”

    聞言,慕雲希差點一巴掌甩過去,還好,她比較淡定!愣是忍住了!

    “我自己會沐浴,不需要你伺候!”清冷空靈的嗓音之中,怎聽,都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幾許挫敗,幾許抓狂。

    “沐浴也不需要……”對上慕雲希惡狠狠的眼神,軒轅澈,瞬間又垂下頭去,口中,聲的嘀咕著,似乎,還是不死心。

    “不需要!”非常肯定的回答,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徹底粉碎了某人心中的心思。

    “哦……那,我每伺候希兒寬衣吧……這次,總該沒有問題了吧?”軒轅澈,心中很是堅定的想著,便緩緩抬頭看著慕雲希,一張美到怒人怨的臉上,滿是理所當然之色。

    “……”無語!除了無語,慕雲希還能做什?她倒是很想一巴掌拍暈他,但,後果是,她要把他從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搬出去……所以,隻能忍!

    “希兒不話,就是沒有問題了?那,就這樣決定了!”不知道,是否他生智商為負,總是理解不了‘無語’這個偉大而高深的詞!總是把它自動理解為默認!慕雲希已經回憶不起,這是第多少次了!

    哎!算了!不就是寬衣?多大事啊?若是再與他爭辯下去,她真的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把他拍暈了!

    “希兒,你不是最喜歡看那的花兒嗎?走,我這就帶你去看!”見慕雲希沒有開口否認,軒轅澈心中得意非常。忍不住滿臉殷勤的看著慕雲希,表情甚是諂媚的開口。那般得意忘形的樣子,仿佛,撿到了寶貝的孩紙般,沾沾自喜,誌得意滿!

    慕雲希有些鬱悶的掃了一眼那張眉開眼笑的臉,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得意?為她寬衣,思來想去,這半年來,不管是寬衣還是更衣,一直不都是他在做嗎?至於這高興?最後,慕雲希得出結論:妖孽的世界,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尤其是,集陰險無恥白癡幼稚為一身的妖孽!更是無法以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他們的世界!

    心中這般想著,慕雲希卻是點了點頭,很是愉快的應允了他的提議,那些花兒,她的確是很久沒有看到了,不知道,開得是否還好?

    推開那一扇落滿灰塵的破敗宮門,穿過,那昏暗漆黑的大殿,當,那一方門開啟的瞬間,視線,豁然開朗。

    入目,是一片浩如煙海的兩生花,紫色的花,銀色的葉,花如星子,葉如遊絲,魔魅而妖嬈,這便是,傳之中,隻綻放在九幽之境的兩生花,花開世間,終年不敗!空氣之中,彌漫著清幽淡然的嬌嬈花香,秋風之中,點點清遐。

    “想不到,這些花兒,依然開得如此美豔嬌嬈,仿佛,永遠也沒有凋零的一。”看著眼前那一片浩如煙海般的兩生花,慕雲希忍不住開口,清冷空靈的嗓音之中帶著幾許別樣的情緒,這些花兒,之所以開得如此嬌嬈美麗,是因為,飲盡了太多的鮮血嗎?因為,有了鮮血和靈魂的灌溉,所以,才不會有開至荼蘼的一?

    思緒,不由自主的飄遠,依稀之間,仿佛又看到那個紅衣嬌嬈的溫婉女子,若水一般輕柔,若雲一般高貴,可是,卻有著烈焰般的倔強與執著,在她轉身跳入火海的一瞬間,那一份美麗,已經風化為永。

    “希兒……”仿佛,是感應到了她心底淺淺的哀傷,軒轅澈不由自主的緊了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低頭凝眸看著她絕美而寧靜的側臉,開口輕喚了聲。

    “我沒事!”慕雲希微微一愣,瞬間回過神來,對著他,歉意的笑了笑,她總是不經意的走神,總是會害他擔心……

    “澈,我們在這走走吧!”將心底淡淡的憂傷深深掩埋,慕雲希凝望著軒轅澈的雙眼,柔柔一笑,輕聲開口,未等他回答,便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緊緊握住,緩步,朝前走去。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手,被她牽起的一瞬間,軒轅澈的心底,劃過一抹無法言喻的悸動,反手,將她柔若無骨的手緊握在掌心,不由自主的開口,低低沉沉的嗓音,靜靜流淌在那滿目嬌嬈的兩生花海之中,音色如魅,慵懶而帶著絲絲縷縷的溫柔與一世不悔的深情。

    “我竟是不知道,澈原來還會賦詩呢?”他低沉而輕柔的嗓音,靜靜的落在她的心底,暈開,層層疊疊的漣漪,慕雲希抿唇輕笑,語氣,帶著幾分促狹與打趣,半真半假的開口,故作驚訝。

    “可不是嘛!我可是文武全才!哪能隻會打打殺殺?那樣,豈能抱得美人歸!”慕雲希話音方落,那人,便一本正經的開口,一張美若夭邪的俊臉之上,那是自豪與得意。

    “呃……”聞言,慕雲希不禁有些無語,這人還真是不知謙虛與低調為何物!還有,這與他,抱得美人歸有關係?難道,她是因為他會賦詩,才喜歡他的?呃……這是什邏輯!

    正當慕雲希暗自無語之時,耳邊,驀然傳來一道飄渺悠然的琴音,淡雅寧靜,若高山之流水,清冷空華若流風之回雪,飄渺悠揚若輕雲之閉月,讓人聞之,心,便不由自主的安定下來,仿佛,世間一切凡塵紛擾,都會淡去,渺若雲煙。

    這琴音……莫名的熟悉……世間,能彈奏出此等琴音之人,除了那人之外,又有幾人呢?

    心下,微微一動,慕雲希手牽著軒轅澈,喚走向兩生花海的盡處,循著那一縷琴音飄來的方向而去。

    自那一日皇宮別過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後來,便得知,他是漠北失蹤了二十年的王子,再後來,便是戰場上的消息,那樣清絕空華,出塵不染的一個人,恍若,超脫於塵世之外的謫仙,他,怎會向往於戰爭?

    依稀之間,她的心底,似乎也明白,他之所以那做的原因,隻不過,明白,又能如何?有些人,注定是要擦肩的,有些情,注定,是要辜負的。

    慕雲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全然沒有注意到軒轅澈那張懊惱鬱結的臉。

    此刻,他真是恨不得一掌把自己拍暈了!他一定是腦袋抽風了,所以,才會提議讓希兒來這個見鬼的花海看什見鬼的花!這下可好了!看花就看花,還偏偏,冒出來這一個人!要是隨便冒出來一個也就算了,他大可以一腳把那人打發了,定然不會擾了她賞花的興致!可冒出來的這位,還是他,不能使用武力打發之人!

    哎——流年不利呀!怎會就想要提議來賞花的?

    在軒轅澈心底的一片哀嚎聲中,慕雲希終於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兩生花海的對麵,那一條碧波瀲灩的清溪之湄。

    那的綠草如茵,如今,已是滿目蕭瑟,草色青黃,可是,溪水,卻依然純澈清明,那人的一襲白衣,依舊是勝雪純白,出塵不染,而他指間流淌的琴音之中,似乎,多出了幾分無法輕言的別樣情愫,靜靜而孤獨的,傾訴著無法與外人知的心事。

    在慕雲希看向那人的時候,軒轅澈,也是瞪著一雙黑如點墨的眸子,一瞬不瞬,死死的盯著那人看,隻是,慕雲希眼神清淡若水,而他的眼神之中,卻是燃燒著一竄一竄的火苗,叫囂著,張牙舞爪的想要把溪水之湄,靜坐撫琴的白衣男子,化為一粒的煙塵!

    仿佛,是感應到女子淡淡若秋水煙月的視線,也許,是被某人那殺氣四射,無比專注的炙熱視線驚嚇到,淡雅高華的琴音,戛然而止,對麵,低眉撫琴的男子,緩緩,抬起頭來,看向那一片嬌嬈魔魅的兩生花海。

    在男子抬頭的一瞬間,那張眉目如畫的臉上,明顯的,劃過一抹錯愣之色,清雅若玄月清風般的眼眸之中,漫過幾許明顯的波瀾,看了一眼慕雲希身邊,那個不斷釋放著殺氣和火氣的男人,微微頓了頓,別開,落在慕雲希的臉上,緩緩定格。

    “看看看!再看把眼戳瞎!眼睛沒事瞪那大幹嘛?也不怕眼珠子掉出來安不回去!哼!”看著男子落在慕雲希臉上的清雅視線,軒轅澈憤憤地開口,碎碎念中充滿了無盡怨念與醋意,殺氣與怒氣並存,口中,也甚是無德的詛咒著,末了,還從那高傲的鼻孔中,哼了這一聲。

    慕雲希,將身邊那人很是陰暗與不厚道的碎碎念,盡收耳中,嘴角,不可抑止的狠狠抽搐了下,有些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開口:“淡定!”

    這家夥!要不要這陰暗呀?難怪,她這一路上總是覺得身邊,陰風陣陣的!原來,是他啊!

    “定不了!”誰知,慕雲希話音方落,耳邊,便傳來那人氣鼓鼓的嗓音,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偏執,仿佛,正在鬧別扭的孩紙般!

    “定不了也要定!”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慕雲希毫不客氣的開口,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蠻橫霸道。這個幼稚的男人!她隻是讓他淡定一些!又不是讓他定身!

    “哦……”聞言,軒轅澈吸了吸鼻子,很是委屈,很是無辜,很是可憐。卻是,敢怒不敢言!

    “陪我過去看看。”看著那人一副委屈到奈何橋的模樣,慕雲希抿了抿唇,忍住笑意,看了一眼對麵的草地,開口道。

    “不看!”覺得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的回答,異常幹脆,異常果斷,那,就是他心底最真實,最本能的反應。

    “你不去?”聞言,慕雲希幾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這家夥,反應這激烈做什?她隻是想過去幾句話而已,又不會潛逃,又不會幹嘛的!

    “不去!”軒轅澈憤憤地抬頭,刨了一眼對麵的白衣謫仙男子,堅定的回道,他才不要去看情敵呢!那個白麵團,沒事長那好看做什?再看看那雙眼睛,一看就是專門為了迷惑女子而生的!就連他這個七尺男兒看著那雙墨玉般溫潤清雅的眼睛,都會被……呸呸呸!他在想什呢?那個白麵團可是他的一號情敵!

    “那好,你不去,我自己去!”雖然,慕雲希不知道軒轅澈在心底想些什,可是,看著他臉上那不斷變幻著的表情,也能夠猜得出幾分。既然,他不願意去,那她就自己去好了!隻是,他可不要後悔才是!

    “我,去!”果然,慕雲希話音方落,那人,便憤憤地抬頭,狠狠的磨牙,再咬牙切齒的開口。

    不去的人是白癡啊!讓希兒自己去,少了自己這個礙手礙腳的家夥,那個白麵團還不得高興的背過氣去?他才不要讓情敵那得意呢!

    沉浸在濃濃醋意與獵獵殺氣之中的男人,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對於,他將自己歸類於那礙手礙腳的家夥一事,渾然未覺!

    軒轅澈一邊憤憤地想著,一邊抬手,環抱住慕雲希,準備用輕功將她帶過去,可是,還未等他施展身形,對麵,那個一直靜坐在草地之上的男子,仿佛,看出了他們的意圖般,豁然站起身來,足尖輕點,勝雪白衣在風中飄秀出一道飄逸淡然的弧影,已是朝著兩生花海之中的二人淩空飛掠而來。

    “哼!明明就會輕功,還意圖不軌的想要等著你過去,長得還挺白,怎一肚子的黑心!”看著那一道恍若初塵謫仙般,掠過湖水,飄渺而來的身影,軒轅澈滿臉不友善的表情,憤憤地開口,惡狠狠的詆毀著。

    “……”聞言,慕雲希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一肚子的黑心?這是有多少顆?而且,黑心這個詞,怎看,都與那人不著邊際吧?至於前半句話,她已經自動忽略不計了!

    在軒轅澈殺氣騰騰的眼神之中,夜傾宇的身影已經飄然落地,隻是,他卻停在了他們身前數步之遙,遠遠的站在那,靜靜的看著她,眸光清雅,溫潤如玉。並沒有,再往前去的意思,不知,是否是攝於那個醋意大發的男人的……呃……神威?

    慕雲希看了看身邊,那個不斷散發著殺氣的男人,心底哀歎了一聲,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抬頭看向對麵的男子,清冷空靈的視線,微微一頓,漫過幾許驚疑之色,方才,一直隔著很遠的距離,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眉心處,那一抹妖嬈的朱砂印,盡是消失不見了!

    那絕非以丹砂點上的,又怎會無緣消失?這其中,是發生了什不同尋常的事情?心下詫異莫名,看了看身邊滿臉黑沉之色的男人,慕雲希緩緩抬步,朝那人走去。這樣的情況之下,知他,是不可能走上前來的。興許,還未等他走近,便被那個家夥的恐怖殺氣驚嚇到。

    夜傾宇,隻是靜靜地站在那,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靜靜凝望著她的身影,看著她,一步一步,緩緩朝他走去,堪比若畫的臉上,神色清雅,淡若空華。隻是,他清雅若玄月清風般的眸光,在落在女子隆起的腹之上時,微微一頓,良久,方移開。

    慕雲希,緩緩走到他的身前一步之遙,站定。

    “你怎在這?”兩道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一道,若碎玉般清雅,一道,若煙月般空靈。

    慕雲希,與夜傾宇同時一愣,一時間,有些沉默。

    “哼!幹嘛要學希兒話?想證明你們多有默契?哼!她怎在這?難道,你沒有看到本王也在這嗎?倒是你個白麵團,沒事亂跑什?不知道現在的世道很亂?”一道咬牙切齒滿是醋意的嗓音自遠處響起,帶著絲絲縷縷的怨念飄散在風中,軒轅澈耳聽四方,將方才兩人的對話聽入耳中,美若夭邪的臉上,頓時一片黑沉,忍不住碎碎念。

    他的聲音,大不大,不,而,遠處那兩人,都是身懷武功之人,聽力自是比一般人要好,至於,聽沒聽到?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過得還好嗎?”遠處,兩人沉默了一會,夜傾宇率先開口,若墨蓮般高雅清華的麵容之上,似乎,劃過幾許別樣的情緒,淡淡的開口,音色清雅,溫潤若玉碎薄冰。

    “我過得很好,倒是你,這多以來,隨著大軍奔波與戰場,定是很辛苦吧!”慕雲希,清淺一笑,眸光坦然的看著他,輕聲道。

    “那就好……”良久,對麵才傳來那人低低淺淺的嗓音,如碎玉般,靜靜的流淌傾瀉了一地的清雅,而清致雅然之中,似乎,還隱著幾分似歎息般的落寞,隨風散去。

    魔魅妖嬈的兩生花海之中,那人,一襲勝雪的白衣,眉目清冷如畫,恍若九之上的蓮神臨世,月華為容,冰雪為神,隻是,他此刻,看著眼前的女子,卻有一絲恍惚與落寞神傷。

    “為什消失了?”正失神間,耳邊,忽然傳來女子略帶疑問的嗓音。夜傾宇微微一愣,清風玄月般淡然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疑惑,隨即,卻了然,因為,女子的視線,正落在他的眉心處。

    “那不過是本封印的夜氏血魂,如今封印解開,朱砂印,自然也就消失了。”一段,沉痛的過往,一段,幾乎要了他性命的陰謀,朱砂印與夜氏血魂,竟是被他一語帶過,的,那樣風致雅然,似乎,那不過是再尋常的事情,沒有絲毫的在意,淡漠如斯。

    他碎玉般清雅卻薄涼的嗓音,那樣無謂,那樣漠然,卻讓她,心底微微一窒,夜氏血魂,她也略知一二,被封印?那種痛楚,無異於靈魂被生生撕裂,其危險,也是無法想象!難怪,之前的他,身體會那樣冰冷,恍若千年寒冰一般,沒有任何的溫度,就連脈相,都幾乎沒有,竟讓人覺得,那不過是一具死而不枯的活死人罷了!他的心中,又該是怎樣的痛與悲涼呢?

    現在,都好了嗎?都恢複正常人了嗎?心底,忽然就劃過這一抹驚疑,有些急切,有些期待,有些為他感到高興,竟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確定一下,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經搭上了他的手腕,眸光,微微一頓,她若無其事的,繼續診脈。

    夜傾宇,身體微微一僵,手,卻沒有掙紮,眼底,劃過一道淺淺的波瀾,靜靜的看著她,雖然,她曾經也為他診脈,可是,當她的微涼的手指,再次搭上他手腕的一刻,心中,還是忍不住暈開一絲別樣的漣漪,不清是緊張還是什。

    遠處,軒轅澈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夜傾宇的手腕,死死的盯住,眼神,怨念而充滿了殺氣,那隻手,看著就礙眼,看著就不爽!一瞬間,他覺得那隻手,和自己有著不共戴的深仇大恨!

    “一切都好了!真好。”慕雲希,也隻是一瞬間,便將手指移開,眸光,沉靜而坦然,看著他,輕聲開口,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欣慰。

    “恩。”而他,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眸光之中,尚有一絲恍惚,似乎,還未從方才的漣漪之中,回過神。

    “戰事結束之後,你有什打算?”頂著身後那道熾熱到讓人渾身燥熱的視線,慕雲希幾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隨意的開口問道,那般對話,自然而坦然,仿佛,相識多年的故交好友般,心思坦蕩。

    “不知道……”隻是,相較於慕雲希的坦然與隨意,那人,卻似乎,正置身於重重迷霧之中,茫然若失,看不清前路,看不清歸途,甚至,看不清眼前的方向,何去何從,竟,一無所知。

    “不知道?”聞言,慕雲希微微一愣,有些不解,他是漠北失蹤多年的王子,如今,戰事已定,那道,他不是回漠北?

    “我有句話,想與你。”慕雲希,心中正困惑間,耳邊,忽然傳來那人清雅,卻帶著一絲堅定與執著的話語,慕雲希有些錯愣的抬頭看向他,不其然的,對上他清雅若玄月清風般的眼眸,隻是,那雙眼中,卻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堅定,眼中彌漫的波光,清淺,卻執著,恍若,九之上的星河,靜靜的傾瀉流淌。

    “什話?”看著他,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慕雲希心底狐疑不定,明滅之中,腦中似乎劃過一抹靈光,若隱若現,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身遠處那個宛若雕像般,死死的盯著這邊的男子,嘴角,微微一抽,她緩緩抬步,朝前方走去,那般閑適自然的姿態,恍若,漫不經心的散步。

    夜傾宇微微一愣,也抬步朝前走去,與她保持著半步之遙的距離,靜靜的走在她的身邊。

    “哼!有什話要?還不能讓我聽?要不要跟過去聽一聽?可是,好像是希兒先走的?難道,是希兒不想讓我聽?哎……我怎這可憐……哎……為何感覺我被拋棄了?”軒轅澈,苦著一張臉,一會,抬頭看看,一會,看看遠處的那兩道身影,心底,哀歎連連,真想,眼前一黑,就此暈死,可惜,又不甘心!就算聽不到,也要看緊了!不能讓那個居心叵測的家夥把希兒拐走了!

    懷著無比堅定的想法,軒轅澈,緩緩的挪動著腳步,龜速前行。

    遠處,慕雲希緩緩站定在那一條碧波瀲灩的溪水之湄,轉身,看向身邊的男子,似乎,是在無言等待著他開口。

    對上女子沉靜坦然,不染一絲雜質的眼眸,夜傾宇,深深洗了一口氣,似在,平息著心底翻卷的層層波瀾,良久,他才靜靜的看著她的雙眼,輕聲開口。

    “我,喜歡你!”音色清雅,若碎玉,靜靜的流淌,散落了一世的清雅,隱著一絲緊張,隱著一絲執念,似乎,也帶著一絲釋然。

    夜傾宇話音方落,遠處,兩生花海之中,驀然傳來一聲悶響。

    滿目繁花嬌嬈,卻,唯獨沒有了那道風姿卓然的身影,隻有花叢之中,依稀飄起一片紫色的衣袂,在風中,飄起,又落下,風中淩亂,漂浮不定,一如,某人波濤洶湧的內心!

    軒轅澈,仰麵朝,躺在在花叢之中,翻著一雙死魚眼,磨牙霍霍,那張美到人神共憤的臉上,一片扭曲,劇烈抽搐的嘴角,依稀間,勾著一抹陰森森的笑,看起來十分陰暗。

    “好你個白麵團竟敢覷視我家娘子,看我不找個麻袋把你裝起來扔河喂魚……哼哼哼!”磨牙聲中,軒轅澈手一伸,狠狠的揪下來一朵話,二話沒,扔進嘴,狠狠的嚼著,心中大呼:我咬死你!咬死你!

    遠處,慕雲希看著夜傾宇,眼中,劃過一瞬間的驚訝,很快便恢複平靜,似乎,她早猜到他要些什,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直白的話語罷了。

    她不言,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似在等待著他,將心底的話,一並出。

    “我也不知道,是從什時候開始,或許,便是從初見那一眼,便注定了,我此生,再無法逃開,情,不知所起,卻讓人,牽絆至深。”女子的平靜,仿佛,是他意料之中,那雙清雅的眼眸深處,劃過一抹淡淡的落寞,似黯然,卻也是解脫,微微頓了一下,便繼續開口道。

    靜靜的,聽著他完,慕雲希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回答,卻被那人,開口製止。

    “你不用告訴我,你的答案!我都知道。”他靜靜的看著她,清雅的眼眸之中,似乎,彌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開口,音色雅然,堅定如斯。

    “你都知道,那,為何還要出來?”聞言,慕雲希有著一瞬間的錯愣,淡若秋水的眼眸之中,劃過一抹明顯的困惑,定定的看著他,問道。

    “與不,你的答案,都是一樣,於你,或許沒有任何的區別,可是於我,卻不一樣。出了,心,也便安定了,若是不,或許,我這一生,都會遺憾。”他的視線,掠過她,看向遠處的浩渺長,身影之中,透著一絲悠遠與恍惚,這世間,有許多事,都是這樣,同樣的結果,於不同的人,卻有著差地別的意義,有些事情,本不需要執著於結果,而是,過了,做過了,便,無悔亦無憾。

    就像這世間的美景,終究會凋零,可是,你看過了,走過了,便是人生,便是記憶。

    “一個人,隻有一顆心,隻能裝得下一個人,我的心,已經有了軒轅澈,所以,便再也裝不下任何人……對不起……”清冷空靈的眸光,靜靜的看著身邊的男子,慕雲希,靜靜的開口,音色空靈,飄渺若風,卻帶著絲絲縷縷無法斬斷的堅定。

    他周身彌漫著的悠遠帶著一絲荒涼蕭索的氣息,讓她心疼,讓她不忍,可是,卻無法,動搖她心底的堅定,她希望他快樂,希望他幸福,可是,卻無力允諾他什。

    輕輕淺淺的嗓音,靜靜的飄散在風中,緩緩,散入那一片嬌嬈生香的兩生花海之中,逐風而去,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堅定,執念到永生,亦無法改變。

    花叢之中,那個仰麵朝,麵前扭曲,眼神‘陰暗’的摧殘著花的男人,嚼花的動作,驀然一頓,雙眼,驟然瞪大,眼底,滿滿的都是震驚,似乎,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軒轅澈,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波濤洶湧的心湖,可是,那一顆心,卻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了,一張臉上,笑容比花兒還要燦爛。

    哪!好幸福!原來,他在希兒的心中,這重要啊!他的位置,可是獨一無二,無人可以取代的!再也不用擔心,希兒會拋棄他了!哇哈哈哈……

    躺在花叢中的男人,顧自抽風的笑著,一副渾然忘我的境界,也根本,無暇去竊聽那一對在湖邊的身影,著什。

    自水麵盤旋而上的風,帶著嬌嬈的花香,輕輕的撩起他勝雪的白衣,光影迷離,幾許悠遠。

    “你不需要對不起,因為,你本沒有錯。”其實,誰都沒有錯,錯的,不過是這世間的因緣際遇罷了!錯的,不過是時間罷了,他,沒有在他遇見她之前,遇見她,那,便已是定了結局,隻是,他卻無悔。

    他隻是,有些羨慕軒轅澈罷了!他,已經完完全全占據了她的心,讓她的心,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了?何其,幸福的男子!可以得到她,全部的感情!

    聞言,慕雲希沉默了良久,仿佛,是在走神,也仿佛,是在思考,淡若煙雲的眸光,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池水,不知,在想些什。

    “謝謝你,願意聽我完這些話!”碎玉般清致雅然的嗓音,靜靜的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釋然與灑脫。

    “你,一定會遇到,可以給你幸福的女子!”慕雲希忽然轉過身看向他,眸光清淺,靜靜的開口,音色空靈,帶著絲絲縷縷的堅定,是祝福?是祈願?

    她,是真的希望他可以幸福,因為,他前二十年的生命,是那樣蒼白與冰冷,所以,她希望他以後的人生,會是充滿了色彩與歡聲笑語的。

    隻是,那人聽了她的話之後,卻是輕輕搖頭,笑了笑,笑容,若風般飄渺,如月般清雅。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生,為一人……”情,本不知所起,卻讓人,一往情深!若是,這世間的感情,可以這般輕易的便放下,又豈會有那多,為情所困,失意落寞的人?

    情起之時,便已將執念種下,既是執念,又怎會有勘破頓悟的一?

    世間,勘破道者,大有人在,可是,真正勘破情劫之人,又有誰?

    他的話,讓慕雲希心底狠狠一顫,有些震驚,有些沉重,有些壓抑,有些,輕輕淺淺的微痛。

    他情深至此,可是,卻錯賦於她,終是,不得解,難道,他竟真想,這一生,便這樣過了?

    終生不娶?要怎樣的情,才可以忍受那份永世的孤獨?

    心底,幽幽一歎,若是,他執念所歸的,是其他女子,定會,很幸福吧?隻是,張了張口,想勸他放棄執念,卻終是,什話也沒有出口。

    一生,為一人,明明知道不可得,明明知道,那不過是鏡花水月的幻影,明明知道,她終將辜負他的情意,可,還是這樣一如既往?這樣,無怨無悔?

    或許,這,便是情之所至,情之所歸吧!她與軒轅澈,便是如此的吧?

    看著他清雅不染一絲凡塵雜質的眼眸,若勸他放棄,反倒,是一種褻瀆了!或許,這便是情,一經觸發,便,此生不悔。

    也罷!幽幽一歎,斂下心中所有的波瀾情緒,慕雲希淡淡的看著他,開口問道:“那你接下來的日子,打算去哪?”

    “你也知道,這二十年來,我一直未曾離開過這個地方,大地大,而我卻是,哪也沒有去過,所以,以後,便想踏遍這山河萬,逍遙於山水之間!”話之間,他的視線,淡淡的飄向遠處,那,長浩渺,風卷層雲,地浩大,他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向往,一絲灑脫。

    “雲遊下?恩!聽起來很不錯。”壓下心底,那一絲異樣的情緒,慕雲希輕笑著開口,眸光清淺,帶著點點純淨灑脫的笑意,循著他的視線,看向遠處的長。

    傾宇,希望,這世間山嵐霧靄,碧水長的美景,可以淡去你心底的傷與痛……希望,你會快樂……

    “是啊!很不錯,隻是,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怕是,也要錯過寶寶的生辰……”聞言,夜傾宇緩緩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慕雲希,清雅的視線,淡淡的流轉過她隆起的腹之上,唇邊,揚起一抹玉碎薄冰般清淺微涼的笑,帶著幾分灑然,帶著幾分淡淡的離情別緒。

    話之間,他已從衣袖中取出一物,遞給慕雲希。那是,一方通體泛著冰藍色光芒的玉鐲,淡淡的陽光之下,似有無盡水波漣漪其中,淺淺的冰藍色光芒,像雪花,像琉璃,空靈清透,美輪美奐。

    “這是?”看著被遞到眼前的冰藍色玉鐲,慕雲希微微蹙眉看向他,眼底,劃過幾分疑惑。

    “這是冰魄玄玉鐲,看似冰涼,卻很溫潤,可以吸收人體內的寒氣,濕氣,亦可化解熱氣,燥氣,調節內息,延年益壽。我留著也沒什用,便將它贈於寶寶,聊表心意。”他抬手,將玉鐲遞到慕雲希的手中,輕聲開口,碎玉般清雅的嗓音,帶著幾分讓人猜不透的情緒,唇邊,一抹淡淡的笑,若有似無。

    慕雲希拿著玉鐲,頓覺一股溫潤清涼的氣息,自玉鐲之上傳來,透過手心,緩緩流入體內,並,迅速與體內的真氣相溶。竟無絲毫的排斥和異樣!

    冰魄玄玉鐲,雲蒼大陸七珍之一,更是漠北皇族聖物,他如今,竟是要將它贈於寶寶?

    “我身上,也就這一件拿得出手的珍品,若,生的是位郡主,玉鐲,便送給她,若,生的是位世子,那,便待他長大之後,將玉鐲送於自己心愛的女子吧!”在慕雲希微微恍神間,耳邊,忽而傳來那人清雅微涼的嗓音,帶著幾分,淡淡的輕笑。

    心,微微一窒,這玉鐲,本該是他送給自己心愛的女子,才算實至名歸,奈何……

    也罷!如今,便將這玉鐲留下,也算是了卻了他的一方心事。

    “那我就先代寶寶謝過你了!你準備何時……”慕雲希,釋然一笑,將玉鐲收起來,抬眸看向他,輕聲開口。

    “心!”然,未等慕雲希完,站在她身邊的夜傾宇,卻驀然低呼一聲,伸手一攬,將她將她帶入懷中,一個錯身,護在了她的身前,與此同時,勝雪的白衣在空中劃過一道飄逸的弧影,一道柔和清涼的勁風,自他的衣袖中飛出,直射而去。

    慕雲希微微一愣,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一道森然的寒光,正以流星破空之速,疾射而來,淡淡的陽光之下,泛著詭異深藍的幽光。而方向,正是之前自己所站的地方!其意圖,不言而喻。

    風聲嚦嚦,來勢如虹。那是一支鋒銳的箭!幽暗的藍光,淬了劇毒!

    一抹淩厲鋒芒劃過明若秋水的眼眸,會是何人,想要置她於死地?

    未等她細想,一道金戈喑啞之聲自空氣之中傳來,凜冽的掌風對上那一支呼嘯而來的毒箭,在空中,綻放一道刺眼的火花,毒箭驀然折斷,頹然落地。

    “嗖——嗖——嗖——”然,幾乎是在那一支毒箭落地的瞬間,無數支閃爍著幽藍之光的毒箭,自四麵八方飛來,直射慕雲希和夜傾宇二人!

    鋪蓋地之勢,恍若殺氣與寒光交織的羅地網般,叫囂著罩向兩人。

    慕雲希看著那些破空而來的毒箭,眸光微微一緊,一抹冷冽寒光劃過眼底,垂於身側的手,驀然抬起,掌心之中,凝聚著一簇冰涼的銀白色流光。

    或許,她本不該擅自使用內力,但,那些毒箭,來勢凶猛,隱在暗處的敵人,分明就是逮住機會,想要一擊必殺,情勢緊迫之下,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出手。

    隻是,還未等她出手,便有一隻微涼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可!”碎玉般清雅冷凝的嗓音,帶著一絲絲的急切。

    夜傾宇一手握住慕雲希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一手,接連揮出兩掌,凜冽的掌風,震開了兩麵的毒箭,可是,他卻沒有時間揮出第三掌,那些毒箭便已疾射到眼前,幾乎是下意識的,夜傾宇驀然旋身,麵朝著慕雲希,用自己單薄的身姿擋住那些呼嘯而來的毒箭。

    “傾宇你……”慕雲希驀然一驚,就想掙開他的手,可是,他卻抓的很緊,淡雅若清風玄月般的眼眸之中,是一抹望穿地亦不悔的堅定。

    眼看著,那些叫囂著而來的毒箭就要刺進他的身體,驀然,一道耀眼的金色淩空罩下,將兩人護的嚴嚴實實。

    一陣金戈喑啞之聲在空氣之中響起,那些呼嘯而至的毒箭,在撞上了耀眼的金色光罩之後,紛紛逆轉方向,朝著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卻是,比來時快上百倍的速度!

    “嗤——嗤——嗤——”一陣利器穿透皮肉的聲音自遠處的花叢之中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聲。

    一道身影,快若疾風般的自空中掠過,朝著遠處的花叢急掠而去。

    “啊——你……”一聲驚呼,隨即響起,帶著滿滿的震驚與惶恐,隻是,還未等他完,便聽到空氣之中傳來‘嗖——’的一聲響,一個黑影便朝著慕雲希身前的地麵砸去。

    “——”重物落地,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

    軒轅澈的身影,也在半空之中一個瀟灑的旋身,翩然落在慕雲希身邊,衣袖一揮,那道籠罩著他們的金色光罩,便憑空消失不見了。

    “希兒,沒事吧?”低沉如魅的嗓音,隨即響起,語氣之中,帶著一絲難掩的擔憂與緊張。軒轅澈滿臉緊張之色的將慕雲希查看了一番,確定她沒事之後,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卻劃過明顯的懊惱與自責,都怪他!太過得意忘形了,居然躺在花叢中,神遊外,差點讓希兒遇到危險!還好,他及時清醒了過來,不然,他真該以死謝罪了!

    “有你在,我怎會有事?更何況,還有傾宇,方才,謝謝你!”看著軒轅澈一幅心有餘悸的樣子,慕雲希不由得笑了笑,隨即,轉向身邊的夜傾宇,輕笑著開口道謝。

    “不用謝。”那是,他自願的。

    夜傾宇淡淡開口,碎玉般的嗓音帶著一絲渺遠空濛的氣息,垂於身側的手,微微握起,手心中,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一絲絲清涼,一絲絲恍惚。

    一旁,軒轅澈看著兩人,一張美若夭邪的臉上,神情有些扭曲,悶哼一聲,兩隻魔抓並用,一隻,環住了慕雲希的纖腰,霸道的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一隻爪子,毫不客氣的撫上了慕雲希絕美的容顏,不由分將她的臉,轉向自己,他可比那個白麵團好看都了,要看,當然還是看他!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慕雲希微微有些錯愣,卻沒有意外,似乎,在她眼中,那人帶著些許孩子氣的霸道舉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是,心中卻有些好笑,這個家夥,醋勁實在是不啊!精明睿智是他,陰險腹黑是他,無恥妖孽是他,幼稚白癡也是他!哎……

    可,軒轅澈對此卻是毫無所覺,佳人在懷,心中,難免得意,微微揚著下巴,用眼角的餘光斜睨著一旁的夜傾宇,那種耀武揚威的姿態,實在是紅果果的炫耀和挑釁。

    哼!那個沒安好心的白麵團,看起來一副純潔無害的樣子,居然,還敢跟他家娘子表白心跡?在心中悄悄地喜歡,他就已經火冒三丈了!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出來?實在是忍無可忍!本想將他扔河喂魚的,但,念在他方才誓死保護希兒的份上,就姑且饒了他吧!

    夜傾宇雖然不知軒轅澈在心中想些什,可,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如此熾熱,饒是他這般冷凝淡靜之人,也有些不自在。

    氣氛,有些詭異。慕雲希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開口打破沉默。

    “澈,那個黑衣人是?”慕雲希,伸手指了指幾步之外的黑衣人,眼底,劃過幾分疑惑。

    那人,整個趴在地上,看不到臉麵,但,看著身形,卻依稀有些熟悉,會是誰,想要殺她?

    慕雲希開口,倒是喚醒了那個‘人得誌’的男人,軒轅澈唰的一下收回殺氣騰騰的視線,溫柔似水的眼神看向慕雲希,笑容,那叫一個純潔無害,明燁無雙。

    “希兒看了就知道了!”話之間,軒轅澈屈指輕彈,一記指風飄過,那個趴到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黑衣人,身形震顫了幾下之後,便緩緩移動著手腳,爬了起來。

    那是一張平凡無奇的臉,有些暗黃,有些斑點,但,絕對是陌生的麵孔,隻是,那雙眼睛,依稀之間卻閃爍著點點熟悉的幽光,幾分怨恨,幾分奸險。

    慕雲希微微皺眉,這個人的眼神,太過熟悉,他是……

    未等她心思落地,身邊的男子便已化作一道疾風,飄到了黑衣人的身邊,在他的發際正中點了點,然後,隨手一扯,頓時,揭下一張人皮麵具來,那間,一張熟悉的臉孔,映入慕雲希的視線。

    “果然是你!”慕雲希冷凝開口,秋水明眸之中劃過一抹冷冽之色,她都沒有想過,再去追查此人的下落,想不到,他卻還是一心想要殺她!

    “老奸巨猾的東西,既然誠心找死,本王就成全你!”那人身邊,軒轅澈淩風而立,一張美若夭邪的臉上,浸染著絲絲冷冽冰寒的殺氣,話音落地之時,手一抬,一道耀眼的金色流光在掌心凝聚,對著那人的靈蓋便拍了下去。

    誰知,那人卻是猛地跪倒在地,手腳並用的朝著慕雲希的腳邊爬去,口中哀聲疾呼。

    “希兒……我錯了!舅舅也是一時老糊塗了才會出此下策……看在你娘親的份上,你就原諒舅舅吧!希兒……”滿是沉痛的聲音,充滿了虔誠與懺悔。

    軒轅澈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眸看向慕雲希,掌心之中的金色流光卻沒有散去。此人,就是該死,但,殺他,也不急於一時。

    “希兒……怎我也是你的親舅舅啊……你難道真的要殺我?你娘親若是在有靈,知道了此事也會心寒的……”見慕雲希不語,慕千秋似乎有些著急,停在了慕雲希身前五步之遙,一手拍著胸口,一副,很是痛心疾首的樣子。

    “舅舅?時至今日,你才知道,自己,是我舅舅嗎?”淡漠的看著那個跪倒在地,臉色沉痛,捶胸頓足,狼狽不堪的人,慕雲希嘴角輕揚,彎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冷魅開口,輕嘲。

    人,都是這樣的?在自己落魄之時,才會想起,那莫須有的親情?當初,他逼宮之時,可曾想過,他與娘親,是兄妹?

    當初,自己在尚書府受盡欺淩之時,他可曾因為自己是他的外甥女,而有過一絲一毫的憐愛與照顧?

    “希兒……我錯了……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娘……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就饒了舅舅一條老命吧……”聽到慕雲希的話,不知道,慕千秋是否因為太過愧疚懺悔,竟是碰的一聲,對著慕雲希磕了一個響頭!然後,便是頭埋在地上,半都沒有抬起來,一副,心痛欲絕的懺悔模樣。

    慕雲希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絕美的容顏之上劃過一抹明顯的驚愣,看著他保持著跪拜懺悔的姿勢,眸光微微一凝,似劃過幾分不忍。

    “你……”不管怎樣,他畢竟是長輩,這樣子跪在她的腳下,終是不妥。隻是,還未等慕雲希完,那人,卻猛然抬起頭來,一抹陰狠的凶光在眼底乍現,臉上的神情,幾近扭曲與猙獰,宛若一隻凶狠肆虐的惡狼,哪還有半分之前懺悔愧疚的模樣?

    “去死!”一聲低吼,咬牙切齒,麵目猙獰,滿是恨意,緊接著,便是一道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黑色毒箭,朝著慕雲希狠狠的射去。

    慕雲希看著那支極速射來的毒箭,絕美空靈的容顏之上,沒有一絲恐懼與慌亂,隻是眼底,卻劃過幾分失望與悲憫。

    一道身影若鬼魅般出現在慕雲希的身邊,耀眼的金色流光,驟然乍現,華光萬丈。

    那支疾射而來的毒箭,半途之中與金光相遇,發出一聲金戈喑啞之音,驀然逆轉方向,以閃電驚雷之速,直直穿透慕千秋的心髒!

    “噗——”慕千秋的瞳孔瞬間緊縮,眼底,滿是震驚與驚恐,看著那支沒體而入的毒箭,驀然噴出一口黑血,大睜著一雙眼睛,仰躺在地,至死的那一刻,都不願意相信,那支毒箭竟是刺進了他的心髒!

    “冥頑不化,自食其果!”慕雲希的身旁,軒轅澈冷冷的看著那個死不瞑目的人,薄唇微動,嘴角勾起一抹冷魅森寒的弧度。

    “澈,命人埋了他吧!”慕雲希淡淡的看了一眼慕千秋的屍體,轉向軒轅澈,輕聲開口,恍若歎息。

    “我本還想讓人將他丟進亂葬崗的……不過,希兒既然如此,那便埋了他吧!”對上慕雲希淡淡清淺的眸光,軒轅澈先是憤憤地刨了一眼慕千秋的屍體,然後,滿臉討喜笑容的轉向慕雲希,好脾氣的開口。

    心下卻考慮著,要不要在埋了他之前,先把他暴打一頓?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謀害希兒!埋了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時辰不早了,在下也該告辭了,保重!”一道碎玉般清雅的嗓音,緩緩自耳邊響起,喚回軒轅澈遊離外的思緒。

    夜傾宇,眸光淡淡的看了慕雲希一眼,視線,落在軒轅澈的臉上,淺聲開口。

    “珍重。”慕雲希輕輕點了點頭,眸光平靜的看著他,輕聲道別。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希望他,可以追尋到自己的快樂。

    “一路走好!保重!後會有期!”軒轅澈,輕咳一聲,美若夭邪的臉上,揚起一抹友好的笑容,語氣,很是真誠的開口。

    然,心中卻是異常不友好的嘀咕著,見鬼的後會有期!最好是,後會無期!走吧走吧!走的遠遠的,離希兒越遠越好!最好是三年五載才回來一次!不對,回來幹嘛?不要回來最好!

    夜傾宇,雖然不知道軒轅澈在心中想些什,但是,看著他那依稀有著幾分古怪的神情,就知道,他必是心口不一,卻也,沒有多言,隻是淡淡一笑,玉碎薄冰般清涼雅致的聲音,靜靜的流淌。

    “後會有期,夜王。”

    完,最後看了慕雲希一眼,便轉身離去,清風,吹起他勝雪的白衣,點點,在風中飄灑,搖曳出幾許悠遠,幾許蒼茫的氣息,那一道如謫仙般初塵不染的身姿,在秋風中,略顯單薄與消瘦,在她的視線中,漸行漸遠,漸漸,迷離於那一片風卷層雲般恣意浩渺的碧水長之中。

    慕雲希靜靜的看著,心底,縈繞著一種不出,道不明的情緒,有些惆悵,有些空濛。

    “希兒,出來這久一定累了吧?我們回家!”正恍神間,耳邊,驀然傳來那人低沉如魅的嗓音,慵懶之中,帶著一世不悔的溫柔與深情。

    慕雲希抬頭,不其然的,撞進一雙幽深若九幽蒼穹的眼眸,浩渺,深邃,無盡輕柔,帶著點點溫柔寵溺的輕笑,清晰地倒映著她空靈若煙月的容顏。

    原本,空濛惆悵的心,忽然間,就莫名的安定了下來,仿佛,心底的空白,被填的滿滿的,再也沒有一絲空落。

    “好!”柔柔一笑,輕聲開口,空靈飄渺的嗓音之中,帶著幾許淡淡的依戀。

    軒轅澈彎唇一笑,驀然彎身,將她抱起,朝那一片魔魅嬌嬈的兩生花盡處走去。

    與這的寧靜祥和所不同的是,玄霄殿外的蓮池邊上,正在上演著血腥的一幕。

    “殺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連自己的老子都敢謀害,真是沒人性!活著也是丟人現眼!”

    “依依女俠,一刀宰了這個敗類!”

    “……”

    三軍將士,群情激越,看著眼前的畫麵,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的鬼叫著。

    蓮花池邊,軒轅烈那一身華麗張揚的明黃色龍袍,此刻,已經看不到半點的光鮮之色,那千瘡百孔,殘破不堪的樣子,簡直比最落魄的乞丐還不如,且,原本光亮的明黃色,早已被深紅色的鮮血浸透,有些,已經在風中幹涸了,凝固在上麵,愈發刺目。

    軒轅逸,滿臉都是鮮血,一雙眼睛,惶恐不安,滿是驚懼。那些血,自然都是他在殺軒轅烈的時候,濺上去的。

    “哎……怎辦?大軍都要殺你!看來,你已經罪大惡極到人神共憤,怒人怨的地步了!本草,也保不了你呀!”依依,閑閑的站在一旁,欣賞著軒轅逸的絕望與驚恐,湖水般靈動慧黠的雙眸之中,劃過點點奸詐邪惡的光芒,涼涼的看著軒轅逸,陰測測的開口。

    “不……不要……你答應過我的,隻要我殺了父皇,你就會放了我……你不能言而無信,出爾反爾……”軒轅逸一聽這話,心中頓時一驚,當即,也顧不得許多,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滾到了依依的腳邊,急聲開口,眼神之中滿是對死亡的恐懼。

    “我本來也不想殺你的,可是,誰讓你太壞呢!激起了公憤,我也有心無力啊!怪就怪你喪心病狂!居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老爹!還是用這樣人神共憤的慘無人道的方式將他虐死了!”看著那爬過來的人影,依依很是嫌惡的一抬腳,頓時,將那人踢翻了出去,口中,念念有詞,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道。

    “你……你……這都是你讓我做的……不關我的事……女俠,饒命呀……”跌倒在地的軒轅逸,無暇去管自己摔的生疼的身體,而是再次朝著依依怕了過去,口中,焦急的大呼。

    “切!我讓你做的?你這聽話?那我讓你去死,你怎不去呀?”聞言,依依很是不以為意的一仰頭,留給軒轅逸有個高傲無比的下巴。

    真是一個蠢貨!和她講道理?自古以來,和她講道理的人,全部都被閻王收了去!真是,不知死活!

    “不……女俠饒命!我不想死……不想死……”軒轅逸,聽到依依的話之後,情緒,驀然間激動了起來,竟然,猛然向前一撲,對著依依就撲了過去,不知道是想求饒呢?還是,狗急跳牆,準備與之同歸於盡?

    “哎……對於一心求死之人,本草向來寬宏大量!也罷!你就,去死吧!”看著那一雙血淋淋朝著自己伸來的爪子,依依滿臉悲憫之色的歎了口氣,手指一灘,一道碧綠色的光影,便已疾風閃電之速朝著飛撲而來的軒轅逸飛了過去。

    “嗖——”一聲輕響,那個碧綠色的丸子,不偏不倚,剛剛好飛進了軒轅逸的嘴。

    “這是什東……啊啊啊——”下意識的想要開口發問,隻是,軒轅逸的疑惑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便驀然化作一道慘絕人寰的鬼哭狼嚎之聲,而他,飛撲在半空之中的身體,也是猛然間痙攣了一下,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啊啊……這是……啊啊……什……我……啊啊……”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從地上,那個不斷的翻滾著的男人口中發出,饒是光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也聽得人一陣陣的寒毛倒豎。

    “魔女,你這是賞了他什寶貝?”遠處,玉墨染伸手掏了掏耳朵,新月般的眼眸,斜斜一挑,看向依依,揚眉問道。

    “哼哼哼哼!自然是好東西!”聞言,依依瞬間奸笑了幾聲,看著那個不住翻滾,不住慘叫的軒轅逸,一張嬌俏可人的臉之上,盡是得意與奸險之色,那肩膀一抽一抽的樣子,簡直就是一隻偷了腥的狐狸嘛!

    “哦?草呀,你家寶貝實在是太多了些,敢問,今日你是拿什寶貝招待了咱們的廢太子啊?”子墨,一個閃身,湊到了依依的身前,一張玩世不恭的俊臉之上,滿是好奇與諂媚之色,看了看那個痛的死去活來,哭爹喊娘的軒轅逸,不由自主的抖了三抖,暗自吞了吞口水,心中,異常堅定的想著,以後的日子,若是想要一帆風順,可千萬不能得罪了這個比人還人,比狐狸還狐狸的魔女啊!

    “嘿嘿……子墨兄啊,如果你以後再敢對我的草兄弟們下毒手的話,我就讓你也嚐嚐這極樂丹的絕妙滋味!你,意下如何呀?”看著眼前一臉諂媚加討好之色的子墨,依依很是‘友好的’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眉眼彎彎的開口,一副,無辜又無害的純潔模樣,看的子墨一陣陣的心驚膽戰。

    “誤會一場!誤會一場!我可是最喜歡花花草草的!多可愛呀它們!這不是迫於無奈嘛!誰喜歡拔草不是?至於極樂丹啊…………如此好寶貝,還是留著給那些需要的人吧!對對!就這樣……”顧不得被某隻魔女拍的生疼的肩膀,子墨身形一矮,從依依的手下滑了出去,堪堪站穩之後,便忙不迭的開口,一副虔誠無比的模樣。

    心中,卻是叫苦連,拔草拔草!他堂堂大將軍,居然淪落成了拔草專業戶!這讓他,情何以堪啊!如今,還要被草們的祖宗威脅,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呀!

    很是艱難的轉動了一下眼珠子,看著這四處叢生的雜草,哎……可想而知,未來的日子,他是有多危險!

    “夜王府荒廢已久,也要盡快收拾出來才行啊!那雜草叢生的景象,看著就不舒服!”子墨,心底的哀悼還沒有結束,那邊,忽而飄來一道若有所思的嗓音,輕靈桀驁,帶著絲絲縷縷的不羈。也不知,那開口話之人,是看穿了子墨的內心想法,善意提醒?還是,無心之談呢?

    “咚——”那邊聲音方落,這邊,便傳出一聲悶響。

    子墨,翻著白眼,四腳朝,仰躺在地,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哎呀!毒舌男,你這是怎了?沒事吧?”一陣清風卷過,一道淡黃色的身影,驀然出現在子墨的身邊,看著那個仰麵朝死不瞑目的家夥,清凰,幾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掩去眸中的狡黠笑意,滿臉急切與關心的開口。

    “死了……”看算現在不死,以後也要死!想想那夜看到的雜草,他就心死如灰呀!那多的雜草,不會又讓他一個人拔?

    “咳咳!那個,眼下戰事已經結束,我們大家來商量一下,選個黃道吉日,讓殿下登基!”玉墨染,瞥了一眼那突然詐屍的某人,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邪氣風流的笑意,看著眾人,一本正經的開口道。

    “好好好!選吉日!登基!開國!”玉墨染話音方落,下麵,便傳來三軍將士異常開懷激動的歡呼雀躍之聲。

    “唰唰唰——”一時之間,無數道身影從各個角落冒出來,朝著玉墨染所站的地方圍了過去,滿臉興奮與激動。

    那個,氣絕身亡已久的家夥,也是騰地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不甘落後的朝著眾人湧去的方向飛去。

    “死人是不需要參加討論的!繼續安息去吧!”誰知,子墨才飛到一半,耳邊,便傳來一道桀驁滿是輕靈的嗓音,還未等子墨開口拒絕,迎麵,便刮來一股怪風,竟是將他尚在半空之中的身體,直直的刮了出去,朝著眾人相悖的方向,疾速飛去。

    “呀!你個野蠻女!竟敢暗算本將軍——我和你沒完——你這個陰險……哎呦——”淡黃色的輕紗長綾卷著子墨的身體直直的朝眾人身後的蓮花池飛去。

    “——”叫囂之聲,戛然而止,化作一道重物落水之聲,湮沒在眾人激越而熱烈的討論聲中。

    半月之後,下初定,漠北狼騎已經退回莫蘭山之北,而赤焰王朝,也僅僅剩下不足十座城池,退居西方之境,與中原大地,隔海相望。相較於雲蒼大陸的萬河山,那不過是區區彈丸之地罷了!

    而秋水宮大軍,擁軒轅澈為帝,於燕京祭,傾雲帝國橫空出世,宛若一顆閃亮的星辰,躍然驚現在世人的眼前。

    燕京,也被更名為雲上之城,成為傾雲帝國的王城。

    帝國一出,頒布的第一道諭旨便是,廢黜六宮,下無妃!凡是繼承傾雲帝國帝位者,便隻能迎娶一位皇後,不得納妃!

    聖旨一出,下嘩然,世人皆是唏噓不已,茶餘飯後皆是暗自議論著他們新任的帝位是如何如何的深情與專情!居然,為了一個女子,廢黜六宮,令後宮形同虛設,這可真是千百年來,世所罕見呀!

    當然,對於這驚世駭俗的聖旨,秋水宮和夜王麾下的那些家夥們,倒是沒有絲毫的意外,一個個,滿臉曖昧不明的輕笑,也不知道,他們是在笑什。

    曆朝曆代,宮中皆是,皇帝與皇後各自有著自己的寢宮,一般的妃嬪,即便是皇後,都不得輕易在帝王的寢宮之中留宿,但,傾雲帝國一出,便廢黜了這條傳承了千百年的規矩。

    傾雲帝國後宮之中,有一座宮殿,名曰:雲希宮!它是在之前的雲若宮基礎之上擴建而成,雲若宮後,那一片魔魅嬌嬈的兩生花海,便成立雲希宮的後花園!而這座宮殿,便是帝王與皇後的寢宮!

    風輕,花非花,雪歌行,雲千笑等一幹人等,皆已入潮為官,共同為傾雲帝國的繁華與昌盛,盡上自己的一份薄力。

    這其中,最為興奮的,怕是隻有風蕭蕭了!近日來,她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想不到本大王也當上了大官!從就知道本大王賦異稟,果然不出所料!嘿嘿!離花花又近了許多!

    她最開心的,怕是,這後麵一個原因吧?

    可不是?這終於能夠與花非花同朝為官,低頭不見抬頭見!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嘛!看來,她收服這朵花,是指日可待了!

    對此,花非花可是恨透了軒轅澈!奈何,那人是大手一揮就能把他秒殺當場的陰險帝王!所以,隻得仰頭望蒼,無語淚凝煙!繼續,攢人品,多積德!隻盼著,有朝一日可以擺脫了那個陰魂不散的無恥人!

    雲希宮,別苑之中。

    梧桐葉,別樣紅,秋風一縷,涯思遠。

    時光,靜謐而悠揚。

    慕雲希,依舊是一襲不染纖塵的白衣,慵懶的倚在梧桐樹下的藤椅之上,手捧著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著。淡淡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梧桐樹葉,靜靜的灑在她的周身,為那空靈飄渺的氣質,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幾分明媚,幾分聖潔。

    “哈欠——”驀然,慕雲希身形一頓,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姐,一定是花妖又在背後罵您啦!”綠綺手捧著一疊水果正從殿中走出,剛好聽到方才的動靜,柔若清水的眼眸之中,瞬間劃過滿滿的笑意,語氣,甚是篤定的開口。

    話之間,她已經走到了慕雲希的身邊,將水果放在了一旁的竹桌上,伸手拿起一個蘋果,細心的削著。

    “這個花花,怨念實在是太重了!”聽了綠綺滿是打趣的話語之後,慕雲希卻是滿臉的認真之色,抬頭,看了看遠處碧水長的浩渺雲,搖了搖頭,不無感歎的開口。

    自從,她把風蕭蕭收入了朝中之後,就經常打噴嚏!原以為,過幾日之後,花花的怨氣就會慢慢的平息下來,誰知道,這都十日過去了,他居然,還是怨氣深重!整日在背後罵她!哎!想當一次成人之美的月下紅娘,怎就這難呢?

    “可不是!那隻妖,就該上風蕭蕭早點把他收了!免得出來禍害人間!”聞言,綠綺毫不猶豫的開口,大肆讚同!

    至於,怎個收法,也隻有風蕭蕭自己知道了!

    “雖然蕭蕭夠陰險,夠無恥,但是,花花道行也不淺,這二人,本就是不相伯仲,怕是,沒那簡單吧?”聽了綠綺的話之後,慕雲希微微斂眉沉思了片刻之後,語氣,甚是認真的道,心中,不免為風蕭蕭擔心,這丫頭,雖然不弱,可,她們家的花妖,那也不是人啊!

    “要不,我們從中幫忙一二?一來,成人之美!二來,也算是為民除害!三來嘛,也算是為姐這多來打的噴嚏報了仇!”綠綺,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拿著精致巧的匕首,清麗秀雅的麵容之上,盡是奸詐得意的笑容。

    “不行不行!這樣一來的話,不管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都會被花妖記恨上的,那以後的日子可就慘了!不成不成!”隻是,還沒等慕雲希發表意見,綠綺,便猛地一個激靈,清醒過啦,有些後怕的開口,心中,一陣慶幸,還好!沒有鑄成大錯!不然,可是,悔之晚矣了!她可不想象姐一樣,每打幾十個噴嚏!當然,那個花妖若是真被風蕭蕭給摧殘了,那可就不止是打噴嚏這簡單了!

    慕雲希,閑閑的坐在旁邊,看著綠綺那變幻不定的臉色,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還是吃蘋果比較安全!來,皇後娘娘,請吃蘋果!”人交戰了許久之後,綠綺總算是把手的蘋果削好了,笑眯眯的遞到了慕雲希的眼前,諂媚開口。

    聞言,慕雲希瞬間抖了抖,直覺的,起了一身的寒渣子。

    “正常點!”扯了扯微微僵硬的嘴角,看著那個笑的一臉抽風的綠綺,輕斥。

    “的很正常,皇後娘娘……”聞言,綠綺卻是笑的愈發慎人,還露出了兩排森森的白牙,看得慕雲希一陣鬱悶。

    “你沒抽風吧?”慕雲希沒有去接綠綺遞來的蘋果,反而伸手,朝她的額頭探去,口中,‘關切’的開口,意圖,再明顯不過。

    綠綺卻像是瞬間被雷劈到一般,在慕雲希的手指快要碰到她的額頭之際,猛然一個跳腳,身形朝後彈出了幾步遠,幹笑兩聲,恢複了些許正常。

    “嘿嘿……姐……我沒抽風!好好的呢!”開玩笑!姐才不是探她的額頭那簡單呢!她可是已經吃了很多次虧了!再學不乖的話,那也太暴殄物了些!

    “那就好。”那人的反應如此之大,慕雲希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自己懸空的手,若無其事的收回,看向綠綺,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開口。

    “……姐,吃蘋果!那個,你,陛下今日又去禦膳房準備了沒事好吃的呢?”聞言,綠綺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滿臉討喜的笑容,向前挪動了幾步,將手中的蘋果遞給慕雲希,滿是興味的問道。

    話,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每日下了早朝之後呢,不是去禦書房批閱奏章,而是,跑去禦膳房,為她們家姐準備各種新鮮花樣的美味佳肴!

    這可真是每日一變,絕不重複啊!短短十幾日,她就親眼見證了十幾道美味佳肴從陛下的手中端出來,而且,那色澤香味,一應俱全,水平也是越來越好!綠綺心中很是篤信,若假以時日,陛下的手藝一個可以與禦膳房的禦廚們一決高下!不定,還會遙勝於他們呢!

    “皇上駕到……”綠綺正想著,雲希宮外,驀然傳來一道嘹亮的呼喊聲,穿透力極強的嗓音。

    那太監話音方落,便有一種腳步聲自院外傳來,空氣之中,似乎還飄散著陣陣香氣。單是聞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哇!姐,今日這菜肴似乎格外的香啊!”綠綺,輕輕在空氣中嗅了嗅,一張清麗雅致的臉上滿是受用之色,抬眼看了看慕雲希,唏噓不已的開口。

    “陛下對姐,可真是好的沒話呀!不僅罷黜六宮,獨寵一人,還日日下廚房,為姐洗手作羹湯!”這樣有情有義的男子,世間能得幾人?況如今,那人還是雲之巔俯瞰眾生的王者,這份寵愛與殊榮,古往今來,怕是,也隻有她們家姐能夠消受的起啦!

    “子夜對你,也不差呀!”看著綠綺那一臉的感慨之色,慕雲希不禁有些好笑,清冷空靈的嗓音之中,帶著幾許打趣的輕笑,心中,卻是絲絲縷縷的甜蜜與動容,他待她好,她一直都知道,隻是,曾經的她,也沒有想到過,他會待她好到如斯境地。

    “希兒,你猜猜我今日給你做了什好吃的?”慕雲希正出神,耳邊,驀然傳來那人熟悉的嗓音,低沉如魅,慵懶輕笑,帶著遺世不悔的溫柔情深。

    “這個隻有吃了才知道呀!”慕雲希輕笑著回答,凝眸看向那人,院門處,他一襲尊貴邪魅的紫衣,恍若九神袛一般,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美若夭邪的俊臉,足以霍亂下,讓世間女子為之瘋狂,隻是,那雙斂盡了漫星河與曜日皓月的深邃眼眸,卻是,從始至終,隻為她一人駐足,隻為她一人凝眸,依稀之間,讓人生出一絲錯覺,九幽六界,地洪荒,他的世界,從來都是隻有她一人!

    慕雲希,靜靜的凝望著他的身影,隔著數步之遙的距離。看他,踏著滿目的陽光與韶華,一步步朝她走來,依稀之間,仿佛跨越了洪荒,穿越了時光,輪回空轉,生生世世,他都會在她的視線中,在她,一轉身,就可以看到的地方,不曾離去。

    這樣的時光,靜謐而祥和,平淡卻真實,一直,持續了半年。

    半年來,軒轅澈每次下了早朝之後,便會親去禦膳房為她準備一份佳肴,隻是,他需要的時間,卻是越來越短,做出的佳肴,卻是越來越美味。

    冬去春來,朝花夕月,不覺間,已是人間三月,十桃林,清風拂柳,春光明媚。

    傾雲殿。

    軒轅澈與百官正在早朝,忽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殿外傳來,一名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來,神情之中,盡是急切。

    軒轅澈看到那個宮女時,邪肆的眉,微微一蹙,示意傳她進殿。

    “啟稟陛下,皇後娘娘她……”宮女行了禮之後,便急聲開口稟報,隻是,她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完,九龍寶座之上,那個邪魔尊貴無雙的男子,已經化作一道疾風,飄出了金鑾殿!

    那身影,閃電之速,驚雷之勢,僅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人,便已在百米之外了!

    宮女有些愣然,後麵的話卡在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繼續完,還是?

    “這……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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