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全身都被那一張寬大的狒狒皮所遮掩住, 看不清身形, 辨不出年齡, 關於他的一切信息都被掩藏在了那白色的皮毛與青綠色的麵具下麵,你甚至是沒有辦法去通過他麵頰上可能會出現的細微的表情來做出自己的什判斷。
有些棘手啊。亞瑟默默的想。
這一份棘手並不是指的實力上的差距——在這個時代,除了那些已經開始隱居高原智商再不現世的神明外,大概也就隻有那些成名已久的、火鍋了無數的歲月的大妖才能夠和這些英靈們的投影相互爭鬥而不落於下風吧。
酒吞童子、茨木童子、紅葉狩、玉藻前、大狗……
如果是這些立於萬千妖鬼的頂端, 哪怕是神明在他們的麵前也會不由自主的心生惶恐的大妖的話, 那自然可以沒有任何壓力的站在亞瑟和吉爾伽美什的麵前,驕傲而絕對不會落於下風;但是,站在這的奈落, 不過是一隻備件的半妖。
他甚至是連同為半妖的犬夜叉都不如,畢竟犬夜叉的身上那另一半屬於妖怪的血脈是來自於實力雄霸一方的大妖的遺傳,甚至能夠讓他哪怕僅僅是以半妖之身都可以毫不費力的輕鬆吊打不少的真正的、完整的妖怪。
而名為“奈落”的男人卻不過是一個作惡多端的人類,那濃厚的幾乎可以化作實質的不甘與怨憤, 嫉妒和貪婪相互交織, 最終喚來了無數以邪念為生、由邪念滋養的低級的不值一提的妖物。在與他們融合之後,所誕生的,幾乎可以得上是誕生於泥潭之中的半妖。
他不見得有著多強大的實力, 在更多的時候, 這一隻見證了過多的黑暗、並且本身也是從黑暗之中誕生的邪惡之妖是利用了自己的智謀,借刀殺人的給自己的宿敵造成了危害。
至少就現階段來, 奈落的實力算不得強勁。甚至是離開了四魂之玉的碎片的力量加持之後,他唯一能夠拚接的就隻有自己的腦子了。
可就是這樣,或才會更加的危險。
空有力量而無頭腦, 不過就隻是力量的奴隸;反之,那些有著高覺得智慧之人,哪怕是**羸弱不堪他們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一件令人感到恐怖的事情。
麵前的這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汙濁的氣息的半人半妖的生物,在閱人無數的亞瑟和吉爾伽美什看來,顯然就是那種光是憑著自己的智商,哪怕是蝸居一隅閉門不出,也能夠在外界嫌棄腥風血雨的存在。
“怎,就是你這個雜種,居然偷偷地躲在暗處,覬覦著本王的光輝嗎?”
吉爾伽美什血色的瞳子不怒自威。他雖是這樣著的,但是很顯然,在他的心,根本就沒有把奈落的存在當做是一回事。
會屈尊降貴的、近乎是憐憫一樣的上這一句,也不過是因為對於自己被對方像是獵物一樣暗中窺伺的行為稍稍的惹怒了而已。
“這您可是誤會了啊……”
奈落張口,從那一副猙獰的麵具之下傳來的卻是人類貴族才會有的那種陰柔而又好聽的聲音,一定要再準確一些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月下踏雪而來的偏偏貴公子,一舉一動都幾可入畫。
“在下隻是追蹤著四魂之玉的信息,所以才會一路趕到這來。”
他彎下腰來,恭敬的行了一禮。——不管這禮節中到底是有沒有恭敬的心意,但至少麵子上的功夫是一點不落的全部都完成了。
“不過如今看來,在下卻是覺得,您二位才是那更有資格擁有四魂之玉的人。”
他不動聲色的開始拍馬屁,隨後話鋒一轉,陰柔的聲音無端的摻雜了幾分細細的詭謐。
“這樣的話,在下這倒是有一些關於其他的四魂之玉的碎片下落的消息,便以此作為賠罪的謝禮,向二位奉上吧。”
他的態度是十足十的恭遜有禮。
奈落這樣的作態自然是稍稍的驅散了些許吉爾伽美什的不快。
“,雜種,想要以此作為保命的投名狀嗎?那就要看你提供的消息,是否有值得本王不去計較這件事的資格了。”
聽見那一句“雜種”,奈落的眼神微暗,隱藏在白色的狒狒皮之下的手猛地握緊成拳,修剪得宜的指甲此刻卻深深地陷入了皮肉,劃破了肌膚,血流如注,又被奈落不動聲色的擦在了自己的內袍上。
半妖之軀的他,可不就是一隻對方口中所鄙夷的“雜種”?
盡管心底已經在漸漸的積聚起滔的憤怒,但是奈落依舊是表現出了一種可怕的雲淡風輕,就好像是他從不曾為了吉爾伽美什的這一番話而動怒一樣。
他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來,探出了毛皮,在白皙如玉的指上停著一隻毒蜂,足有一個成年男子的手掌那大,尾端家年的毒刺在月光下閃著幽幽的光澤。
吉爾伽美什立時就嫌棄的撇了一下嘴角。
“這孩子,名為最猛勝。”
“據我所知,有一隻作惡多端的犬妖,如今也在收集四魂之玉的碎片,妄圖通過四魂之玉的力量,成為統治一切的王者——”
奈落的話尚未完,就被一旁的吉爾伽美什那一聲不屑的嗤笑打斷了。
“重點,雜種。”
吉爾伽美什的聲音冷的幾乎掉渣。
“本王可不是什任你這樣隨意忽悠的蠢貨。”
奈落被噎了一下,原本都已經打好、就隻待聲情並茂的來演繹一下的腹稿又被他硬生生的給吞了下去。
——這個人,怎就不按照套路出牌呢?
他憤憤不平的想。
但是奈落能夠明確的察覺出自己並不是麵前這兩個自西洋遠來的男子的對手,所以他也隻能不敢不遠的咽下了這口氣,老老實實的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過肯定是會用語言的藝術美化加工一下的。
“在下隻是想要告訴您,在那隻犬妖的身上,有著數目不少的四魂之玉碎片。您二位如果是對四魂之玉感興趣的話,不妨去從那隻犬妖手中取得。”
最猛勝展開透明的雙翼,向著吉爾伽美什飛來。
它原本可能是想要停在吉爾伽美什的身上的,但是被後者充滿殺意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後,這隻腦細胞其實並沒有多少的毒蟲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有些委委屈屈的飛離了吉爾伽美什,來到了亞瑟的身邊。
不過這會它學聰明了,沒有再試圖在亞瑟的身上停留,而隻是繞著後者的身周上上下下的飛舞。
“……”
亞瑟轉頭,看了這隻毒蟲一樣,斂下了眉睫。
這可絕對不是什能夠交付信任的存在啊。
亞瑟涼涼的想。
“雜種,你還有什話想嗎?”
另一邊,吉爾伽美什的語氣聽起來已經多少有些不耐煩了。
“在下並沒有多少的話還要告知二位大人了。一定要的話,那隻犬妖名為犬夜叉,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些幫助他為非作歹的人類,其中有頂著僧人的名號誘騙女子的法師,有殺了自己全族的除魔師,還有來自未知的時空的魔女。“
奈落彎下腰來,深鞠一禮。
“還請您二位多加心,可千萬不要被騙了。”
“很好,雜種,這就是你的遺言了吧。”
吉爾伽美什眯了眯眸子,下一刻,奈落就被數把的標槍給捅了個透心涼。
成年男子的身形開始迅速的化作飛煙消散,原地隻留下了一張因為失去了支撐物而萎蕤的掉落在地麵上的單張白色皮毛,和一麵砸在地麵上“啷”作響的麵具。
近乎是在吉爾伽美什出手的同時,快到根本沒有辦法捕捉的劍光在空中劃過弧度,那隻之前還在亞瑟身邊的最猛勝立時被分為了數端的肉塊,掉落到地上後還抽搐了幾下,才徹底的停止了一切的生命活動。
亞瑟彎下腰來,伸手拾起那塊狒狒皮抖了抖,有一塊的人形木牌從皮毛中滾落了出來。
“傀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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