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悲慘
朱氏琢磨到半夜。
院子柴垛都滿滿當當的堆兩堆了,大冷天兒的,挑的水也用不完,再過些日子,水缸都該上凍了,讓那姓趙的幹啥好呢?
想來想去,老婆子心上一計。
今年那五畝地收上來的豆子有二百來斤,先讓她去磨成細豆麵兒,這不快入冬了,再弄些黏米來,讓她搗年糕,看累不死她!
老婆子心頭得意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打發陳氏去把雲立德喊來了。
“娘,您喊我啥事兒?”
朱氏:“快過年了。”
雲立德愣了下,心想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卻立馬說道,“我回去就讓十一把年貨給您送來。”
朱氏:“給我背五十斤黏米過來。”
“您要這多黏米幹啥?”雲立德不解,“那東西不好克化,您年紀大了,又不愛走動,還是少吃為好。”
朱氏抬起眼皮,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
雲立德:“成,晌午就給您送過來,您自個兒可仔細著些,別吃積食了。”
老婆子便不再說話了,伸手夠過一旁盛放針線的簸箕,做活兒打發起時間來。
晌午,雲立德就吩咐十一,把東西送了過來,朱氏擺擺手,示意陳氏進屋,不一會兒,陳氏便從屋拎出半袋豆子,往正在洗碗的趙氏身旁一扔,叉著腰,頤指氣使道,“把這些拿到曬穀場磨成細豆麵兒,娘想吃豆麵兒饅頭,記得多磨幾遍兒,細發的才宣軟好吃。”
趙氏一雙手凍的通紅,低頭看了眼,“咋這多?”
“讓你磨你就磨。”陳氏大著嗓門兒嚷道,“下晌娘要吃不上細豆麵兒饅頭,你也沒好果子吃!手腳還不快點兒!個吃白飯的,整日就想著偷懶!”
趙氏刷完碗,一口氣兒也不敢歇,背著那半袋豆子就出門往曬穀場去了。
曬穀場在村最西頭,一大片開闊地兒,夏秋光曬充沛,入了冬,四麵吹風,連個遮擋的都沒,甭提多冷了,一旁背陽的角落,有兩個大石磨,平時推磨的活兒若是女人來做,都是三兩個互相搭把手。
可趙氏沒法,以前她是眼高於頂的秀才娘子,處處端著架子,和村的婦人們沒幾句話的交情,如今她落了難,那些人看笑話都來不及,誰還能好心來幫她?
冬天的曬穀產,風像刀子一樣刮著她削瘦幹枯的臉,她凍的瑟瑟發抖,彎腰把豆子提起來,倒了一小半在磨盤,咬著牙攢勁往前推。
她心絕望,感覺日子太難熬了,再這樣下去,她怕是要熬不過這個冬天就要被那狠心的老太婆活活兒給磨磋死了,她想起村的黃婆子,去年,還是年前,就是這變著花的把兒媳婦兒磨磋死的。
趙氏心的苦水一股一股的往外冒,一邊吃力的推著石磨,一邊掉眼淚,眼淚被風一吹,冰涼冰涼的,她的心窩子也冰涼冰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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