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看著那耳環，隻覺得心都糾在了一處，許久沒有過的心慌氣短，令她彎下腰，這種感覺來的又狠又猛，她捂著心口，覺出從未有過的感覺，她覺得身體越來越熱……渾身仿佛都放在蒸籠上，要冒出汗來……她把自己卷曲在後車座上，知道這時候自己什也做不了，隻能靜靜等著那心悸的感覺過去……以前她都是這樣的……可是這一次，她卻第一次有了感覺貼近死亡的感覺，這種整個心口都扭曲撕扯著的感覺，不會是傳中心肌梗塞的感覺吧……她苦笑了一下，竟然覺出解脫來。

    薑暖，這個人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可以徹底改變了她命運的女人……南音暈乎乎的，頭暈目眩徹底席卷她之前，她把那耳環塞進了自己的糖罐……

    *****

    霍許慌張著回到家，醫生已經離開，南音醒來。這種突發性的眩暈雖然常見，但是南音之前就落下了病根，這樣因為心悸引發的昏厥，還是有一定危險的。

    霍許聽了醫生的話，就慌忙趕去臥室，一開門就看到南音，她正躺在床上，睜著眼，眼睛大大的，麵有盈盈的水光，他扔下大衣走過去，“怎回事？”他伸手搭上她的額頭，明知道不是發燒的問題，卻除了這樣不知道還可以怎關心。

    南音看他神情緊張，眉間鎖著陰霾，心亂成了空白，薑暖的耳環在他的車上，也就是，這倆人一定是認識的，但是為什，這久霍許從來都沒有提過……他到底，和她是什關係……

    “現在還難受嗎？”霍許去洗了手，又拿毛巾擦了擦南音的額頭，好像怕自己剛剛把那兒摸髒了。

    南音看他把毛巾折了又折，疊成方塊才擦自己的額頭，完全不知該怎照顧人的樣子，眼睛酸酸的，卻沒有流淚的感覺，隻覺得，在霍許的身後，有巨大未知的黑暗，令她驚恐害怕，甚至不敢細想，隻怕細想下去，結局是自己不敢承受的。

    霍許拉上她的手，把她的手裹在手心，他頭低下，抬高她的手挨在額頭上，緩了好一會才，“剛剛……真的不能再有下次了……”

    他的言語是那忐忑，他大概不慣嚇死了之類的，所以隻是拉著她的手，南音覺得麻木到無法感動，隻看著被他握著的地方，心壓著的是萬年的冰，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問清楚，她和霍許這一關，就過不去了。

    “剛剛，我也以為自己醒不來了……”她慢慢地，看著霍許，“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事情……剛剛那一刻，我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能和你嗎？”

    霍許抬起臉來看她，眼竟然有些濕。

    南音收回手，挪開目光，隻恐自己被那深情的眼神影響了思路，她：“你知道我這輩子，之所以走到今，如果不是認識你，可以家破人亡……”她看向霍許，“人都，如果真的貼近死亡，會想起來這輩子很多事情，今，你知道我想到了什？”

    霍許陰沉下臉，原本想不要亂，可最後也不舍得對她訓斥，隻道，“別這樣的話，我不愛聽。”

    南音看出他的神色，苦笑了一下道，“我也沒別的什人可以，如果我真的不在了，這些話，也沒人知道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分外清楚，如果真的是愛，愛當如君顯對她，關心她的每一個想法，隻想知道她心想什，要什……而不該是，從來不關心她心想什，隻給她，他想給的……

    南音心酸的難受，道：“我從被師父領回家，師父教導養育我，沒有他們，根本不會有長大的我……而阿顯，他和我從認識，他有一個好吃的糖都會先想著留給我，如果不是突生變故，我這輩子，一定是和阿顯順利的結婚，過著那種夫妻一心的平凡日子。”她看向霍許，不閃不避，從來沒有在他麵前過的話，從來沒有膽量在他麵前坦白的名字，她看著霍許，“你知道，是誰改變了我的一輩子嗎？”

    霍許的臉色別提多難看，南音從來沒有這樣在他麵前坦誠過和君顯的感情，雖然他知道他們倆曾經好過，可是聽她親口，那感覺當然還是分外“刺激”。

    南音也知道他不會搭話，繼續道：“你在英國這久，這很多有頭臉的華人你應該都認識，有個女孩，叫薑暖，你知道她嗎？”完不等霍許，她又，“其實我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當時，不是師父遇上薑暖，不是買了她的東西，帶她回國……也許就沒有今的我。你知道為什嗎？”她看向霍許。

    霍許陰沉沉地問，“為什？”

    南音伸手出來，“你生氣了……”

    霍許看她伸手出來，永遠身體比腦子快，手已經伸了過去，包上她的手，頓了一下，才，“沒有。”

    那聲音，怎聽怎鬱悶。

    南音被包裹的手晃了晃，“你還沒，你認識她嗎？”

    霍許站起來道：“這種事情等會再，你先躺一下，我去洗澡換衣服，不然想抱你都抱不成。”

    南音沒有勉強，看他開了門出去，她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他在敷衍自己，他根本不想談這個問題。或者，他其實根本就不關心她。

    這不是愛，寵愛，他是很寵自己，可是，卻不愛她。

    這一刻，南音前所未有的清晰，她時常在霍許的身邊神魂顛倒，可是靜下心來，她知道，這個男人，愛她並不如君顯那樣。

    君顯愛她，愛到清晰坦然，他護她，想帶她越飛越高，他們是愛侶，她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人愛她，而且永遠都會。

    而霍許對她，令她常常不知所措，驚慌不安，他不管她心想什，牽掛什，他隻想讓自己住在他構建的世界……做一個，他想要的“許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