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很快關上，莫清曉顧不得黑暗，一手護著背上的赫連晉，一手扶著石壁往前疾步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她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打濕，前麵的路總算是變得越來越寬敞。

    走在前麵的玄長老突然扶著牆停住了腳步，他弓著腰，一大口血噴在了地上。

    暗黑的通道，莫清曉看不真切，但聽到吐血的聲音，又聞到了血腥味，她急忙朝前趕去，“玄長老！”

    玄順著石壁緩緩跌坐在地上，剛要話又猛烈地咳嗽起來，殷紅的血將長袍染紅。

    莫清曉連忙掏出隨身攜帶的藥丸，“您怎樣了？”

    玄長老費力地抬起手，聲音微弱，“莫姑娘，不用白費力氣了，是我太高估自己導致走火入魔，早已經無藥可救。”

    莫清曉急聲道：“我送您出去，他們不會見死不救！”

    玄長老攔住了莫清曉，“莫姑娘，我這一輩子都是為了不可能完成的事而活，可惜我直到死才明白這個道理。”

    莫清曉一怔。玄長老苦笑一聲，繼續道：“東陵早已經是過去了，是我們這些固執的人憑著偏執攪亂了世間，就算僥幸我們又得到了江山，那又怎樣？當初複國是為了東陵的百姓，可是現在東陵早已經成為史書一

    角，我們隻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罷了。”

    莫清曉攥緊了衣袖，沉默地看向玄長老。

    玄長老平靜地看著莫清曉，“莫姑娘，我隻有一個遺願。”

    莫清曉看著他越來越渙散的眼睛，知道他是真的撐不下去了，她鎮定地扶著他，“您吧。”

    “保住東陵剩下的族人，讓他們別再為了複國而行惡，這是我最後唯一能做的……”

    著，玄長老指了指前麵，“一直往前走，出了山洞走過林子再過河……”

    隨後，他緩緩闔上眼睛，再沒有一點氣息。

    莫清曉麵容肅穆地用披風將他遮擋住，站起躬身行了禮，然後轉身朝著前麵加快了腳步。

    她一定要逃出去。

    看到光亮的一瞬間，莫清曉咬緊牙朝前跑去，可就在隻剩一步之遙的時候，她腹中一陣痛意襲來。

    莫清曉捂著肚子跪坐在地上，心翼翼地放下了背上背著的赫連晉。

    赫連晉臉色蒼白地拉著莫清曉的衣袖，看到蜷縮起來的莫清曉，他蒼白的臉皺成一團，“曉姐姐……”

    莫清曉額前冷汗連連，她緊緊攥著衣袖卻根本站不起來。

    赫連晉有些微涼的手握住了莫清曉的手，他皺著眉頭咬破了手指，將流血的手指放在了莫清曉的唇畔。

    “我能保護曉姐姐，也可以帶曉姐姐去看花，去種樹，去看江南的水，去看大漠的星星……”

    他縮起身子抱住了莫清曉，意識漸漸模糊，喃喃開口：“曉姐姐，還有阿晉在……”

    等到莫清曉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睡在她懷的赫連晉，隻是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

    “阿晉！”莫清曉輕輕搖著赫連晉，可他似乎是睡著了，怎也搖不醒。

    莫清曉探了他的脈象，已經很微弱了！

    看到他的手指，莫清曉鼻子一酸，她抱起了赫連晉，聲音控製不住地顫抖，“沒事的，我帶你走，你不會有事的。”

    走過林子，莫清曉聽到了身後零碎的腳步聲和喊聲。

    “她在那！別讓她跑了！”

    “是她害死玄長老！殺了她！”

    “殺了她！”

    ……

    莫清曉跌跌撞撞地衝到了河提，看著眼前不斷流淌的河水，她下意識地縮回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