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見女兒哭得可憐，不由懊惱了片刻。待女兒安靜下來後，才讓奶娘把她抱走。

    迎上徐嶽樓責備的眼神，蔡京歉聲道：“我最近太累了，沒照顧好你和孩子。現在，還累得你們離開京城。”

    他自責，徐嶽樓反而不好責備。不，是不好嚇到孩子的事上責備。

    “胡什啊！京城有什好？哪個講喜歡了。再，我娘在豫州呢，跟著你去徐州，我樂得很。”

    京東西路的總辦事處在徐州，和豫州比鄰而居。雖然這個比鄰實際也得兩三功夫，但是，總比從京城到豫州近。

    聞言，蔡京輕輕一笑，習慣性地要去摸徐嶽樓的腦袋。手伸徐嶽樓的頭頂，忽然憶起妻子已經不是當年的女孩，已經為自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了。一時間，蔡京神情有些恍惚。

    手，停滯不前。

    忽然，他手底下的腦袋抬了起來，在他手心蹭了一下。然後，腦袋的主人直接投奔他的懷。

    “想摸就摸。我還想著白發蒼蒼時，你還當我是當年的姑娘呢。”

    蔡京近來的心情很糟，很頹然，心態頗為老成。問得此語，忽然覺得老了也沒什不好。

    白發蒼蒼，很美的模樣。

    “會的。”

    蔡京應得很柔，柔到徐嶽樓覺得，那是一種漫不經心。所以，她很是不滿。

    “我就知道！在你心，我永遠隻能是第二。過去。你要回家，你要報複大夫人；現在，你心心念念的變成了變法。變法終止。你連魂兒都沒了。王相都沒你這樣！”

    蔡京哭笑不得，摟緊徐嶽樓，嗔道：“胡什……”

    徐嶽樓掙紮出來，數落道：“我沒有胡！你參與變法那些日子，雖然從相府回來的時候雖然晚，但是每都是笑的。那笑，比見到我還美上三分。我每都等你回來。看到你的笑，我心就酸酸的。後來想了想，你也許是因為見到我才笑的。”

    ……

    “怎是也許？本來就是。”

    蔡京這。徐嶽樓十分滿意。但是——

    “。那現在，我和孩子都陪著你；娘那，她雖然是自己京城，但看你麵上。沒人會欺負她的。你不會因為這些憂心。不能變法而已，幹嘛整愁眉苦臉？”

    “我不是因為變法的事而愁——”

    蔡京下意識反駁，卻讓徐嶽樓打斷：“不是因為變法，是因為我變醜了？”

    蔡京望著瞪大雙眼，嬌柔可愛的妻子，沒了言語。閉上眸子，順心而答：“不能變法，我不開心。變法百利而無一害！”

    “我承認。但是。現在還沒到絕望的時候，你們隻是一時不能而已！要知道。時間到了，變革就會是唯一的法子，比如大秦帝國的商鞅。”

    聞言，蔡京睜開眸子，眸中精光泛濫，甚是迷人。他慷慨激昂道：“得好！變法是水到渠成的事，不變也會變的！”

    徐嶽樓淺笑，並沒有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即便是，那當下也不是變法的時機——結束封建製度的變法，不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