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嫣容更是趴在焦氏懷自責不已：“娘，嫣嫣都不知道……以後嫣嫣不買飾了……”她頓了頓，臉滿滿都是猶豫，最後一副忍痛下了決定的模樣，還是改了口，“最起碼十歲以前不買了……”

    她想著，等她長到二姐那般大時，也要像二姐那般素雅的打扮，到時候少不得就得再買一些素顏的飾。

    焦氏慈愛的摟著焦嫣容：“嫣嫣，姑娘家家的，怎能不買飾不打扮呢？娘什也不會虧待了你們幾個的。娘都一大把年紀了，之前的飾都夠用了。”她又看向方菡娘，話滿滿都是維護，“菡娘，你放心的去釀葡萄酒就行，焦姨雖然知道那個難的很，但還是支持你。這些銀子，家還是出的起的。”

    ……什時候讓她出一分錢銀子了？

    人家話都到這個份景上了，方菡娘還能什？

    看著她那老爹臉上的愧疚自責都快把他整個人淹沒了，方菡娘心無奈的歎了回氣。

    他老爹什都好，就是總心軟的性子有些不好。

    方菡娘這般想著，臉上的笑意卻沒有斷過，她笑眯了眼，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沒去勸慰焦氏，反而對著跪在地上的秦婆子：“……秦嬤嬤，方才你的地方還是有些不太對。我畢竟是在鄉下長大的，這些庶務，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那些葡萄，前幾年沒推廣的時候，確實是個稀罕物。但今年產量上去了，幾乎家家戶戶都種了葡萄秧子，今年又是個豐收年，雲城大街巷叫賣葡萄的人多的很，賤賣十文錢一斤，也沒多少人會買。預估價格，哪能往最高算的？”

    話的秦婆子老臉一番紅一番青，她張了張嘴還想狡辯，方菡娘不給她幾乎，微微停頓後又繼續道：“咱們就按照十文錢算，假如園子的葡萄，能賣個三分之二，您別想著反駁，按照今年的行情，我沒賣不到五分之一已經很客氣了……這樣，大概是能賣八萬斤。我們算一下，這樣的話，大概也就是掙個八百兩銀子。我之前見莊子上不止種了葡萄，邊邊角角的還種著其他不少糧食果子，咱們取個整，算是一千兩好了。這個數，已經是能掙到的最大利潤了吧？”

    方菡娘似笑非笑的瞟了焦氏一眼。

    實際上，她給算的這個價格算是非常高了。

    方菡娘的有理有據，數據直接砸到了秦婆子臉上，砸的秦婆子暈頭轉向的。

    她一邊驚駭於方菡娘的心算，一邊腦子拚命算著那些數字到底對不對，算了半沒個結果，又不知道這數字是不是方菡娘隨便一糊弄她的，隻好梗著脖子反駁道：“大姐，我怎算著是幾千兩呢？更何況，即便是一千兩也不是個數字了。您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方菡娘見秦婆子又要拿那老一套來狡辯，她當即就笑了，起身道：“這樣，爹，焦姨，你們等我一會好，我回房取個東西。”著，睨了秦婆子一眼，“秦嬤嬤，你可以去找個算盤，趁這段時間，算一下，看我的到底對不對。”

    方長庚不知道女兒葫蘆賣的什藥，他點了點頭。

    方菡娘度倒是快的很，她從床頭的暗格拿了把鑰匙，又去開了箱籠，從箱籠底下翻出當時她來焦府時帶的一個雕花黑木匣子來。

    她打開黑匣子，從麵拿出了兩張薄薄的紙。

    將東西放回原處後，方菡娘懷揣著那兩張薄薄的紙，回了主院。

    方長庚自覺虧欠了焦氏很多，對焦氏越意溫柔起來，焦嫣容也分外乖巧的坐在一旁，一副乖乖聽話的模樣。

    焦氏麵上不顯，心卻受用的很，心中直道秦婆子走了一步好棋。

    方芝娘坐在一旁，垂目抿著花茶。

    方菡娘笑著進來，先是給焦氏方長庚行了禮，這才看了一眼秦婆子：“秦嬤嬤可算出來了？”

    秦婆子一臉為難：“大姐，您沒明白？根本不是數額大的問題，是您這樣糟蹋浪費不好。”

    “爛在地就不是浪費了嗎？”方芝娘放下花茶，細聲細氣的反問了秦婆子一句。

    眼見著秦婆子又想哭個慘，拿“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來堵自己妹子，方菡娘可就沒了好臉色。

    方菡娘斂了笑，直接對方長庚道：“爹，那莊子，你把它賣給我唄。”

    這話一出，算是石破驚了。

    方長庚震驚了，震驚之餘又覺得荒唐：“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買莊子幹什？”

    方菡娘看了一眼秦婆子：“買了以後怎折騰就是我的事了。就不是糟蹋浪費了。”

    “你這孩子。”方長庚哭笑不得，連連擺手，“秦嬤嬤也是心疼夫人，我自有打算，那些葡萄你折騰著玩去就行。”

    焦氏也勉強勸道：“就是，你這孩子快別賭氣了。那些葡萄算不得什。”

    方長庚一臉讚同的點了點頭，覺得焦氏大度的很。

    方菡娘堅持道：“爹，焦姨，我沒賭氣。”她把從黑匣子拿出來的兩張薄薄的紙拿去給了方長庚。

    “這是什？”方長庚滿是疑惑的接過，低頭一看，差點把那兩張紙給扔了。

    兩張薄薄的紙，每張上麵都寫著五千兩。

    蓋章是平安錢莊。

    方長庚的商行也是同平安錢莊合夥的，自然認出，那戳真真的是平安錢莊蓋的，假不了。

    “你，你哪來這多銀子？”方長庚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皺著眉頭問長女。

    他知道自家這閨女素來聰慧的很，可千萬別是走了什歪路子……

    方菡娘失笑道：“爹，你想哪去了。這是前幾年我同縣令夫人做生意時賺的。來路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