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淮愣了下，隨即也認真答道：“沒什啊，以後淮哥兒會努力掙錢，養大姐的。”

    方菡娘笑了，口中卻打趣道：“你大姐我可是個富婆，哪用你養，到時候花你的銀子，我弟媳可要不樂意了。”

    方明淮見方菡娘竟然拿“弟媳”來打趣他，當即臉臊紅了一片，卻依舊一副老成模樣認真道：“那我就娶個樂意我養大姐的媳婦好了。”

    方菡娘感動不已。

    到了黃昏的時候，方艾娘才從海棠集會姍姍歸來。

    她回來這晚並不是被什人耽誤了，正好相反，整整一下午都沒有公子主動找她搭話，她越等越心焦，越等越崩潰，直到海棠集會結束，也沒有等到來向她主動搭訕的。

    她倒是去主動找過別人話，但對方要不就是鼻孔看人，要不就是禮貌疏離的很，明顯對她沒有興趣。

    她這次是帶著田春花去的，回來的路上找茬罵了田春花一路。

    田春花雖然是方艾娘的丫鬟，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當即就跟方艾娘在車對噴了起來。

    兩人飆起了鄉間俚語市井粗言來互相對罵，聲音之尖銳，聽得趕車的車夫都一愣一愣的。

    一回了府，方艾娘就氣衝衝的去找了焦氏。

    田春花也是到了府才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是方艾娘的丫鬟，才收斂了幾分，老老實實的跟在了方艾娘身後。

    方艾娘未經通傳就直直的闖進了焦氏的臥室。

    焦氏正在攬鏡試戴新買的簪子，外麵打簾的丫鬟蕁麻見方艾娘怒著一張臉，大邁步過來，還以為出了什事，愣了愣神的功夫，方艾娘已經是直接往衝了。

    她攔都攔不住氣勢洶洶的方艾娘，隻得著急的跟在方艾娘身後也進了臥室。

    焦氏被方艾娘嚇了一跳。

    方艾娘一見到焦氏，雙眼立即紅了，噗通一下子跪到了焦氏身前：“二嬸，你幫我個人家吧。”

    這話一出，焦氏都驚呆了。

    她從來沒見過誰家的姑娘，竟然這般自己求著要人家嫁人的？

    焦氏沉了沉心思，看了一眼一臉焦急的蕁麻，先沒有理會跪著的方艾娘，道：“蕁麻，今兒是你在外頭當差？艾娘姐過來的事情，你怎不通報？”

    蕁麻一聽夫人的語氣就知道壞事了，連忙也跪了下去，卻不敢方艾娘半分，怎方艾娘也算半個主子，丫鬟攀扯主子，那可是宅院的大忌。

    蕁麻是個聰明的，她把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連連叩頭：“是奴婢疏忽了，請夫人責罰。”

    焦氏心對蕁麻不由得高看了一分，她麵上卻依舊淡淡道：“有客來通傳是規矩，你壞了規矩，我也不好不罰你，就罰你半個月月銀吧，你可服氣？”

    蕁麻哪會不服氣，連連磕頭：“奴婢服氣，奴婢服氣的。”

    焦氏滿意的揮手讓蕁麻退下了。

    方艾娘尷尬的還跪在那。

    她哪聽不出焦氏明著是罰蕁麻，暗卻是再她沒有規矩。

    方艾娘暗暗罵焦氏是個毛病多的，但眼下她有求於焦氏，不得不強行擠出一張笑臉，道：“二嬸，是我太心急了”

    焦氏仿佛才看到方艾娘還跪著，一臉驚訝道：“艾娘怎還跪著呢，地下涼，快起來。”

    著示意旁邊的高婆子把方艾娘扶起來。

    方艾娘心直罵焦氏虛偽，麵上卻不得不還是露出一副感激的神色：“謝過二嬸關心”

    焦氏讓秦婆子給搬了個繡墩過來。

    方艾娘方一坐定，就忍不住又向焦氏提出了請求：“二嬸，你認識的人多，我本來想著不麻煩你了，可真的是沒別的法子了我今年都快十六了，再不親就要成老姑娘了。我娘最近忙於大哥的親事，根本無暇管我，我知二嬸素來心善，咱們又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一家子，還請二嬸幫我留意下人家”

    方艾娘這番請求也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誰家姑娘會自己提出這事的！

    焦氏定了定心神，本來對方艾娘的觀感已經到了穀底，但想了想方艾娘那秀才哥哥，還是麵上帶笑道：“艾娘的對，好歹咱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本來二嬸應該幫你的，不過二嬸近日有孕在身很少出門了，恐怕幫不上幾分。”

    焦氏這委婉的拒絕並沒有讓方艾娘死心，她連連道：“那隻能勞煩二嬸多費心了。”

    方艾娘都到這份上了，焦氏還能什？

    晚上用過飯，方長庚惦記著閨女海棠集會上有沒有中意的人家，同焦氏道：“我去菡娘那邊看看。”

    焦氏連忙道：“聽菡娘那邊院子下午請了大夫過去，我遣了個婆子過去問了，是沒什大事。隻不過我這心頭還是有點不太放心，我同你一道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