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阮二老爺不知道些什的時候,安二夫人卻有些頹然的鬆開了阮二老爺的衣領,身子像是沒了支撐般滑落在地上。
一滴滴淚水沿著安二夫人的臉頰落了下去。
安二夫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聲音嘶啞的喃喃道:“是我害了白兒要是我當年不執意把他生下來,他也不用自到大受這多苦,還遭了親爹的嫌棄是我害了白兒”
阮二老爺像是受到了重創般,什話都不出來了。
這一夜,似是沒什事情發生。
然而,剛蒙蒙亮,二房正院的門卻被敲的砰砰直響。
阮二老爺沒有在頭歇息,而是睡在了書房。隻是,因著心頭有事,他睡眠極淺,那般驚慌失措的拍門聲一響起,他幾乎是立即起身坐了起來,口幹舌燥,心頭直直的起了個不祥的預感。
阮二老爺合衣睡的,來不及換什衣裳,隨手拿了個外套披著就出去了。
外頭依舊風雪肆虐,沒完沒了的下雪,院子頭的路上因著過了大半夜無人鏟雪,堆積了不少,阮二老爺踩著雪,深一腳淺一腳,比值夜的家丁還早一步,去開了院門。
拍門的是阮雄。
他的眉毛頭發上俱是雪粒子,一臉慘白的惶惶。
阮二老爺心頭咯一聲。
果然,阮雄啞著嗓子,帶著哭腔開了口:“老爺節哀”
阮二老爺一時間隻覺得旋地轉。
若不是阮雄在一旁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怕是就要跌在雪堆去了。
阮二老爺推開阮雄,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去了二房的側院。
側院那邊,寂靜無聲。
阮二老爺甚至跑掉了一隻鞋,都渾然未覺般,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又是向來注重儀表的,就那般一隻腳穿著鞋,一隻腳隻著了膝襪,衝進了側院。
昨夜留在這邊徹夜伺候孔楚華的,除了阮雄,還有另外一個丫鬟。
那丫鬟正跪在堂下,身體抖得像個簸箕,一句求饒的話都不敢。
阮二老爺進了屋子,反而慢了下來,他一步步的靠近那張床,似乎是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孔楚華臉色發青,閉著眼睛僵硬的躺在床上。
阮二老爺一步一步,死死的盯著孔楚華,饒是他走的很慢,終於還是到了床邊。
阮二老爺手微微哆嗦著,去觸碰孔楚華的手。
冰冰涼涼。
再去摸了摸孔楚華的頸動脈。
毫無動靜。
阮二老爺心頭哀傷的閘門似是一下子被打開般,一把抱著孔楚華,失態的哭了起來。
平國公府像是一下子被驚醒了。
先是二房的下人,然後像是起了連鎖反應般,不少早上當值的下人,都在這個蒙蒙亮的清晨,被側院的動靜吵醒了。
不少人都知道了,昨二老爺的那個私生子,沒了。
安二夫人是二房的另外一位主人,她也是被外頭的動靜給吵醒了,昨晚本就傷心難過,很晚才睡著,這般一來,被吵醒的時候就很是不高興,臉都陰沉沉的,坐在床上,煩躁的問丫鬟:“眼下是什時辰,外頭怎亂哄哄的。”
丫鬟窺著安二夫人的神色,沒有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而是心翼翼的先回了第二個問題。
她知道,聽了這個答案,夫人一定沒有心情再去管第一個問題了。
“側院那位,沒了。”
沒了?
安二夫人乍然一聽到這消息時,還愣了好半晌。
側院那位,她自然是知道的,就是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帶回來的私生子,孔楚華。
沒了的意思是
死了?!
安二夫人轟然掀開了被子,一下子從床上下來,站在腳踏上,神色看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隻是繃著個臉,一迭聲的追問:“那個崽子死了?!真的死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