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一家人言笑晏晏的，後頭待出去施衣施糧的幾個孩子回來後，老夫人這芙蕖堂更是熱鬧了。

    笑聲久久不散。

    因著馬上就要過年了，府頭張燈結彩的，處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尤其是主子們高興了，下人也都眉開眼笑的，府頭的年味是越發濃鬱了。

    方菡娘來到這邊也有幾年了，前頭幾年，都是姐弟三人相依為命，今年跟平國公府的家人們在一起過年守歲，方菡娘隻覺得內心洋溢著一種難言的溫馨與滿足。

    其實也還是有一絲遺憾的。

    她們的父親，弟弟妹妹，以及焦氏不在。

    這也是她們的親人。

    其實方長庚本來打算在方芝娘跟方明淮進京後，打點好鋪子上的事，也領著妻兒來京城一看的。

    但一來是沒多久就下起了大雪，幼子又才幾個月，經不起這種惡劣氣下的舟車勞頓，隻得作罷了，待年後春暖花開，幼子也再大一些時再行上路。

    平國公老夫人這個年過得也是極為開心，在團年宴上，甚至難得的飲了一杯果酒。

    幾個兒子孫子見老夫人心情好，個個也心情舒暢，各個推杯換盞，著喜氣洋洋的吉祥話。

    平國公老夫人再看著這幾張團桌坐在一處的輩們，孫輩的公子們個個意氣風發，重孫輩的兩個少爺也是個個豐神俊朗，可以想象日後長大了的風姿神采。

    至於三個重孫女，的是一團可愛，粉雕玉琢，大的兩個那更是人比花嬌，讓人一望就心生歡喜。

    最後，平國公老夫人的眼神落在了三個外孫身上。

    大外孫女方菡娘，那是傾國傾城的美貌，又正好是最好最嬌嫩的年齡，靜靜的坐在那兒，嘴角含著笑，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絕代嬌花，讓人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她。

    二外孫女方芝娘，那是同她大姐不一樣的美貌，過了年虛歲要十二歲了，看上去青澀之中已經有了少女模樣，嫻靜又溫柔，眉眼清秀得像是九之上下凡來的仙女。

    外孫方明淮，翻過年去雖然還不到十歲，還是個一團稚氣的孩，但大概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聰敏機智，處事頗有大將之風，全然不像是個不到十歲的孩童，自打來了平國公府後，即便是最喜愛姑娘的平國公老夫人，也愛他愛到了心去。

    這三個失而複得的親人，在平國公老夫人眼，那就是上賜給她的最大的福祉。

    平國公老夫人嘴角含著笑，又端起了一杯果酒，笑眯眯的一飲而盡。

    吃完團年飯，接下來就是守歲。

    老夫人年齡大了，撐不住，早早的就去睡了。

    方菡娘方芝娘方明淮，同幾個年齡相近的侄子侄女，呆在芙蕖堂的宴息室頭，圍著火爐，親親熱熱的著話，一同守著歲。

    阮楚宵年齡大了，早就領了職務，因此倒是不同那幾個孩子一塊兒在那守歲，而是來了父輩這邊，一邊在那坐著喝茶，一邊著話。

    他遠遠的隔著簾子望了一眼宴息室那邊的動靜，嘴角的笑意一直就沒下去過。

    是守歲，當然，也不會讓幾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通宵不睡。

    打了更以後，方菡娘的幾個嫂子就過來將孩子們都領走了。

    方菡娘笑盈盈的也領著兩個弟弟妹妹往屋子走。

    在進屋子之前，方菡娘被方芝娘喊住了。

    “大姐，”方芝娘眼睛亮晶晶的，柔聲喊著方菡娘，看上去很是高興。

    這些日子她一直跟著方菡娘去窮苦地方施衣施糧，姑娘本就是個溫柔嫻靜的，一下子像是成長了不少，變得更是穩重。方芝娘體諒大姐不易，很少這般黏著方菡娘了。

    方菡娘心頭柔柔的，看著妹妹。

    方芝娘一雙杏眼彎彎的，麵漾著水般的溫柔：“大姐，這一年辛苦了。”

    方明淮在一旁聽著兩個姐姐話，不甘落後道：“大姐辛苦了，二姐也辛苦了。”

    妹妹溫柔嬌俏，弟弟聰明活潑，一雙弟妹成長到今，方菡娘心頭的滿足絕非一言一語能表達出的，她隻得用行動表示，先是摸了摸妹妹的頭，又是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芝娘跟淮哥兒這一年都辛苦了。”

    這一年她們經曆了不少事，好在姐弟三個齊心協力，都走過來了。

    “新的一年，我們都會更好的。”方菡娘像是在保證似的，鄭重的。

    姐弟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

    新年的第一，一大早方菡娘就被外頭的鞭炮聲劈啪啦的吵醒了。

    大年初一是不能賴床的，方菡娘不待秋珠來叫，麻利利的穿好了衣裳，一扭頭卻突然見著床頭不知什時候放了個黑色的雕花匣子。

    方菡娘好氣的打開，映進眼簾的卻是一副水頭極好的紅玉鐲子。